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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亦菲一边优雅的用餐，姜总工已经消灭了三大碗汤粉，辣得吸了口气，抽了几张抽纸用完后，丢在了桌子下哆啦a梦造型的垃圾桶里。
吴小护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走了，闻亦菲看了看桌子上的生活用品，她停下了吃饭的动作，“老姜，你这是要做什么？”
“看不出来吗？”姜斯整了整自己休闲小西装的衣领，背靠在沙发上，“我搬过来住啊，省得两边跑。”
“我允许了吗？”
闻亦菲放下了汤匙。
“我跟那姓齐的小子睡一屋就行，你为了他，把自己的香闺都让出来了，朋友一场，也没见你对我这么好过。”
没脸没皮的姜总工没把自己当外人。
“也好，有你看着我也省心了，吃一个病人的醋，你也真是小心眼。”
“开个玩笑，干嘛认真。”
“别废话了，干正事！”
闻亦菲催促，两人去了舱房，讯号灯来回闪烁着，姜斯联络总部后开始操作系统，荧幕上出现了模拟画面。
“这是体验者的脑电波动态图，通过技术手段和代码，译成了文字，而后复原模拟出了三维动态图，我们可以大致窥见到他所处的空间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形。”
“从目前的情形来看，还算稳定，体验者一旦进入了空间，他对我们世界的记忆将被暂时封存，换句话说，他自主意识所处的空间，是不能感知到我们这个世界存在的。”
姜总工很快进入了工作状态，闻亦菲问道：“退出界面会怎么样？”
“退出后，他的记忆将全部恢复正常，包括他对体验空间世界的记忆。当然，这是为了数据的精准度所设定的，我们也可以不封存他在体验世界中，对我们的记忆，这要在以后的实际操作中另行调整。”
“虚拟键的退出选项，我们暂时没有开放，为的是怕测试过程中的突然中断，这个可以理解吧？”
闻亦菲微微点头，沉思片刻：“他已经连续躺了近二十个小时了，也该休息一下了，毕竟他在所处的世界可能是十几、二十年了。”
“看情况吧。”
姜斯好奇问：“这个齐霁先生，怎么会选那部神雕侠侣呢？”
“这个问题，他曾经跟我提及过，06年他正就读初中，那年热播这部剧，一家人其乐融融，他父亲却在那一年去世了，这应该是一种缅怀吧？对童年的回忆。”闻亦菲也有一个疑惑，于是问道：“既然体验，为什么不选主人公，要选择一个配角来测试？”
“甄志炳这个角色还是很有可塑性的，以后我们将打造一个全民开演的时代，正所谓一千人心中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那个时候人人都是演员，灵库app还没试运营，一旦上线大家可以任选影视角色，系统还将会出现演技评分全民pk，通过观影人对于影视剧的理解感知，还会有填充功能，当然，还要保留部分角色属性的，是不是有一种重生一世的感觉？”
听了这位老朋友的讲解，闻亦菲也是信心满满，不知不觉已是凌晨一点多，正要回住处，吴俣跑过来找她，于是二人就随着去了隔壁公寓楼。
刚到公寓楼厅内玄关处，就见到双腿如木乃伊般的齐霁，不知什么时候被吴俣弄在了轮椅上，正在吃牛肉面，咂得汤水哗啦啦的响。
齐霁正吃得津津有味。
这小子居然醒来了！
闻亦菲一把抢去了他捧着的汤碗，打人不打脸，吃饭不夺碗，齐霁正要发作，吴俣赶忙迈着小碎步跑了过来，说：“对，对不起亦菲姐，我不是故意的。”
“发生了什么事？”
齐霁云山雾罩的。
吴俣转过身来又向这位病号鞠了一个躬，“对不起，我看夜深了，就把闻医生吃剩的那份热了一下，没去给你买。”这样子的奇葩事情也只有吴小护这样的软呆呆干得出来。
“有没有搞错，给我吃剩饭，我现在还是一个病人哪，你们有没有做人的底线？”齐霁强压着心里的怒火，“我，要离开这里。”
闻亦菲直接忽视这位轮椅先生的感受，当他是空气，继而盯着一旁垂头丧气的吴小护痛批：“赶紧把我的碗洗了，下不为例，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还是姜总工出来打圆场，说什么倒掉也是浪费，你心疼人家也不是这么个心疼法，剩饭咋滴了，能吃上我们闻大美女的剩饭也不是谁都有这个荣幸的，你瞧人家不是吃得挺香的吗？
闻亦菲狠狠瞪了这个多事佬一眼，只用了一个字回复，“滚！”
齐霁心道，这哪是心疼我，明明是心疼她的碗。
当他抬起头迎上闻亦菲那黑水晶般的眸子时，明显感觉到闻亦菲看他的眼神就像看到一只小白鼠。
闻亦菲没有心情理这些无聊的人，那小子能吃能睡的没啥毛病，转身回办公室睡觉去了。姜总工呢，没错，他搬了好多好多东西过来，正式宣布入住这里啦！
在走廊下遇到了吴小护士就问：“你怎么回事，那只小白鼠怎么醒了？”
吴俣委屈的不行，嗫嚅着说：“手机忘记了充电，关机就自动退出了，主要是这华伟电池续航能力不尽如人意。”
“好了，你赢了。”
姜总工不想多费口舌，吴俣却补充夸赞它的系统功能强大，这样的妮子真让人无语。
齐霁觉得像做了一个梦，真实得不能再真实的梦，漫长的十几年的梦，就因为看了一部剧。
他依稀还能感觉到剧里，金朝亡国皇后临死前的体香和温度；他在那个世界从记事起被长春真人收养，一直到成年所经历的点点滴滴谆谆教导是那么真切；岁月的河流就这样流淌着过了十几年。
恍惚间，白衣小仙女林中溪畔的身影萦纡在他的眼前，还有那无辜可怜的金朝亡国公主完颜萍，这都是他个人情愫延展的剧情，那种心碎现在依然冲击着他的心灵深处。
当轮椅上的齐霁反应过来，发现身边多了一个高大雄武的男人，这个男人直接给他来了一个公主抱，然后进了卧室。
“睡觉喽！”
姜总工好比那山大王，齐霁毫无反抗之力，只是轻声骂了句：“有病吧？”
“很对，没病谁躺在些里。”果然，姜总工巧舌如簧。
齐霁郁闷：“我不习惯和别人睡。”
“慢慢你会离不开我的。”
齐霁濒临崩溃，被女人欺负也就算了，连大老爷们也吃他豆腐，出门没看黄历，这哪蹦出来的货不会是gay吧？
“喂，小老弟，不就是割个包皮嘛，有啥大不了的，还假借旅游大老远跑这来。”
“跟你有关系吗？”
“年轻人脸皮薄可不行，生活就这样，无非就是让别人笑笑，顺带着笑笑别人。”
听了这个中年老男人的一通啰哩巴嗦，齐霁沉默了一会，肃然道：“我难过的时候不去找别人聊天，因为80％的人漠不关心，19％的人幸灾乐祸，真正在乎你的那1%心有余而力不足，无论你经历怎样痛不欲生的事，在别人眼里就是个谈资，成长是一个人的事，万般皆苦唯有自渡。”
“我不难过。”姜斯笑了笑，“老弟你却是多愁善感。”
“我不信，睡觉吧。”
齐霁关了声控灯。
黑暗中的中年人沉默不语。
第二天九点多闻亦菲来了，两个大男人还在呼呼大睡，费了半天劲才开了门，开门后姜斯又倒在了床上继续睡，闻亦菲拎着医药箱给齐霁换药。
“今天感觉怎么样？”
“就是闷，想走走。”
“等下我推你出去，先换药。”
闻亦菲打开了医药箱，取出用具然后解纱布。
齐霁侧卧着，被人扳了过来，于是说道：“我那里已经痊愈了，就不用查看了。”
闻亦菲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呼出了一口气，对这样的小男人极度鄙视：“不希罕！”
“什么吸呀含呀的，好吃的吗？不要可以给我呀！”
吴小护迈着她那标志性的小步子，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身后，懵懂的样子，“我是错过什么了吗？”
闻亦菲强忍着不发火，站起身来，“你没错过什么，来的正好，帮他把药换了。”说完就走了。
吴俣轻轻哦了一声，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
齐霁想起了家里妹妹补习班的事，然后拨打起电话来，没等他询问，就听到母亲兴奋的声音：
“小霁啊，你跳槽了也不跟妈说一声，在那边好好干，听领导的话，你现在的这位领导，真是个好姑娘，把咱家收拾得干干净净，说急着赶飞机，临走还给你预支了五万块钱的工资呢，你可要好好谢谢人家听见没有？”
齐霁一头黑线，总觉得哪里不对，临走前都跟高层请过假的，他们也批了，怎么能说我跳槽了呢？于是拨打公司的电话，TMD得到的回复还居然真的是辞了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