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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宿命赌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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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偶其身周涂抹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充斥着诅咒与可怖的不详。
  裹挟着汹涌的罡风和令人心悸的凶戾,仅仅一瞬间,人偶的臂展便已接近了矮胖男子的鼻翼。
  好在苏元的速度同样迅猛。
  经过前几日的训练,他已经大致适应了梦境空间中的这种怪谲的活动眩晕感。
  急速的闪光掠过,苏元的匕首与人偶的臂展击打在一起,迸发出震裂鼓膜的爆响。
  飞泻的空气中似有道道火光闪烁,苏元的动作干净利落,在刚一接近人偶的一侧后,便迅速飞起一脚,将人偶的身形向密室的角落中踢去。
  由于苏元的动作过于迅疾,身后的四人受到惊吓,各自发出撕心裂肺的惊叫之声。
  现场的气氛有些讶异,但苏元的动作却并未停止。
  只因人偶身上弹射出的手臂笔直地向其面门袭来,虚空中掠过的诡异弧度令人心惊胆战。
  “危险!你们闪开!”
  用一种急促的语调对身后的四人提醒着,苏元用匕首劈开人偶手臂的袭扰,接着腾转步伐,警惕地与眼前的人偶展开周旋。
  闪烁着猩红光芒的人偶手臂不断在空中擦起一股股慑人心神的动力螺旋,周围的空气被扭曲了,氤氲纷呈之处,似乎有一股无形的恐咒扼住了人的咽喉。
  四人浑身颤栗地爬到在地上,眼角的余光不时瞥向苏元那边的战斗圈子,这突如其来的异常简直犹如暗夜之中最为诡异的匕首,几乎是在一瞬之间内,唤起了他们基因深处最为原始的本能恐惧。
  劈斩、躲闪、撤步、刺袭。
  凌厉的匕首扎入人偶脊柱附近的机关,这诡异的人偶瞬间失去了继续运转的动力,破碎的零件四散在密室的四周,撒下不详而又阴沉的辉芒。
  苏元身后的四人则是粗重地喘了口气,乍听现场打斗的声响嘎然而止,这才哆嗦地抬起头来,将自己的视线聚焦到眼前的这个神秘的年轻人身上,有些嘀嘀咕咕。
  终于,过了半晌,还是由四人当中最为胆大的矮胖男子站立而起,率先搭讪道:
  “这位身手不错的小伙子……你……你也是因为噩梦……进入到这片空间里的人吗?”
  有些捉摸不定的探问着,四人同时将狐疑而又困惑的目光投向了苏元,屏息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苏元则是看了看这片密室周围的布景,再望了望四人有些惊慌失措的眼神,接着笃定一笑,从容地自我介绍道:
  “不,并不是。我是【夜魇】科研小组专精噩梦潜入的小组成员,你们可以把我理解成梦境世界的清道夫,我是来保护你们的安全的。”
  虽然苏元目前暂时并没有加入【夜魇】的打算,也并不清楚大众对于这个科研组织的了解程度,不过出于不透露过多的个人信息的目的,拿着他们的这幅牌子出来唬人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四人听得苏元的回答,各自面面相觑地张望了一眼,古怪的面容之上写满了他们的犹豫和彷徨。
  “夜魇……我从没听说过类似的科研团队……你们的职位是什么?是类似催眠医师那样的心理医生吗?”
  四人当中学历最高的瘦高青年率先发问,有些不解地端详着苏元略显年轻的面孔,对于对方口中奇怪的名词大感诧异。
  “你也可以这样理解,不过我所专精的方向是消除梦魇。我可以帮助你们摆脱当前的困境,不过前提条件是你们得足够地配合。”
  苏元走到那口棺材旁的说明面板处,紧盯着其上用红漆所书写的文字,尔后问道。
  “配合?你们要我们怎么配合?只要……只要你能帮助我们解决问题,你让我们做什么都行。”
  “先介绍一下情况吧,困扰你们的这场梦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苏元回身,用一种黑曜石般的目光审视着身前的四人,在幽闭森冷的氛围之中,给了他们心头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四人再度面面相觑一阵,最终还是由那个矮胖男子率先开口:
  “大约是一个月之前吧,起初还只是个别出现的梦游现象,我们也并没有在意太多,只以为是平时工作压力太大所致。可过了一个星期,这种古怪的现象不但没有消失,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越发加剧,直到……直到我在自己的梦境世界里遇到了他们……”
  说到此处,四人的面色都显得有些煞白。
  “他们?”
  “是的。”高个青年扶了扶眼镜,继续接话道:“七年前由于一次意外的事件,我们四人各自搬离明州,不再有生意上的来往。可自从我们四人开始出现那种古怪的梦游现象之后,我们便经常在梦境中共同梦到这座古怪的游乐园。因为我们所看到梦境场景之间相互关联十分紧密,所以之后我们四人便重新取得了联系,回到明州这里,打算一探问题的根源,可是谁知道……”
  “问题变得更严重了……”苏元的目光中折射出一抹深邃,“你们经常在半夜时分不由自主地聚集到这片公园……正如我在现实世界看到的那样……”
  “是这样的。”矮胖男子面色凝重,有些慨叹地道:“我们试过了各种各样的办法……在床边摆满用作障碍物的钉子……催眠理疗……中医针灸……甚至是民间土方的祭祀活动……可最终都无济于事……直到那个杂货铺的女孩出现……她几乎要把我们逼上了绝路!”
  “杂货铺女孩……”苏元回想了一下昨天的场景,继而问道:“结合我在你们的梦境所看到的场景……那个杂货铺女孩应该就是七年前那场游园悲剧的受害人吧?而你们……大概就是当时游园设施的负责人?”
  苏元将质询而又肃穆的瞳光投映在四人面前,室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凝滞而又沉重。
  四人眼神躲躲闪闪,回避着苏元的目光,有些不敢面对苏元的问题。
  只有矮胖男子,语气依然坚定,他紧紧咬了咬牙齿,似是有些压抑不住内心中的不忿,道:
  “七年前的那场事故,我们已经付出了足够的赔偿金额。按道理讲,我们也是七年前那次事故的受害者,你总不能因为一场意外的过错就轻易地毁掉我们的人生吧!?”
  “仅仅是一场意外的过错?”苏元眯了眯眼,目光有些玩味:“恐怕你自己也并不这么认为吧?这里的梦境世界实质上就是你们底层潜意识派生而成的心灵空间,这里所有幽森的布局环境都是由你们脑海中碎散的意识碎片拼接而成的,代表你们内心深处的惊恐、畏惧以及道德负罪感。我想……那个女孩大概就是利用了这一点,才能够把你们几人共同困在这个游乐园梦魇之中长达数十天的时间吧……”
  “那个女孩……可是……她……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能力?”听了苏元的解释,众人有些不解,纷纷围拢上前,继续探问道。
  “因为梦魇体——一种以当前的科学水平尚还无法解释的一种梦境变体。这种梦魇具有吞噬人的精神力、扭曲人的自主意识的特征,最能够体现这一点的计量单位就是SAN值。梦魇体会逐步通过梦境世界的活动吞噬你们的精神力,当你们的SAN值被梦魇体所彻底吞噬殆尽,你会丧失理智、莫名发狂……甚至,会死。”
  苏元话音刚落,四人的瞳孔猛地一缩,道道寒芒在他们的背部骤然炸起,他们虚空的眼睛中折射着幽惧的冷光,仿佛在临受着末日无情的最终审判。
  “那……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乖乖地束手就擒?“
  寂静的虚空仿佛能听到四人惧恐的心跳,无形的绞丝像是要令人窒息一般勒死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喉咙。
  “你只能接受它。”苏元不含感情的眼神打量着对方,紧接着说道:“如果死神邀请你玩一场仅存一线生机的宿命游戏,除了赌上你手中的一切筹码,你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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