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浩然正气

　　梁宸龙身上的伤势已经完全痊愈，这是他变异的基因带来的优点，快速愈合与阴影能量亲和，缺点就是一定的兽性化，就是蛇瞳蛇鳞和怕冷，蛇怕的他也怕，还包括一些知能障碍，例如脑子转不过弯来。
　　此刻基地里除了值守人员之外，其他人都去休息了，就连食堂大师傅都回去睡觉了，他只能自己准备吃的，现在就坐在餐厅狂吃海塞自己热的包子。
　　从教堂事件发生到普贤大师定论，同事们已经连轴转了一天半，着实累的不轻，急需好好休息一下！
　　梁宸龙的面前已经堆了十个空笼屉，他正在吃第十一个！
　　最后一个包子吃完后，梁宸龙将十一个笼屉送去食堂自动加热柜中，在通风管道处停了一下，然后整个人好像融化一样化作黑影离开了基地。
　　他化作影子离开基地不久，在他方才停留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基地内部的工作人员，看着梁宸龙离开的方向，惊疑不定。
　　.........
　　罗森坐在去曲阜的火车车厢顶，他也想做高铁，可惜高铁查的严，而且动车都是流线型，车顶没有合适的位置能让他藏的，硬要待在上面说不定还会被雷劈。只好选择了这应该被淘汰的绿皮车。在他身上有一个黑色的小马甲，这是安然之前在街上给罗森买的。马甲拉链里装的是那枚石英。
　　火车的速度比动车慢的太多了，罗森都睡了一觉才到。循着对信仰之力的感应，他花了点时间找到了孔庙。
　　“嘶，好浓郁的信仰之力，都集成云气了！几千年的传承，果然不同凡响。”说实话，罗森现在有点虚，就像手机没电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电源插座，结果发现电压有点高有点高不知道自己的手机能不能撑住。
　　和孔庙里的信仰之力相比，石英里的愿力根本不是对手。
　　站在孔庙外徘徊一段时间后，罗森一咬牙，决定干了，反正石英也是捡来的坏了就坏了，不会有什么损失。
　　罗森走在孔庙的围墙上，第一次感受到这里的信仰之力，他就觉得匪夷所思，简直不像是宗教，汇聚在头顶的信仰之力哪里还是虚幻强大的精神力量？全都只变成了一种浩然正气的东西。这个什么儒家和教会相比，太特别了！
　　纵观他见过的前两个宗教，天主教的主要战力是由那些被眷顾的神职人员撑起来的，这些神职人员的力量来自于其身后的“神”，真正的人实际上没有任何神性，除非那些人死了变成所谓的圣灵可能还会有些力量。
　　而佛教的主要战力却是由那些得到佛性的高僧撑起来，只要高僧们对佛的理解不走入歧途，那么高僧们的佛法始终强悍，而入了魔更强的也不是没有。至于其中的佛，恐怕比天主教的神还惨，完全成了一句口号。
　　如果说三种信仰之力的神明状态逐渐变差的话，那么他此时面对的信仰之力根本就没有神明。这种新模式完全推翻了前两个模式。这叫做儒家的宗教，信仰之力的质量是罗森见过最高的，灵性也是最高，如果是以前杀生无数的罗森站孔庙外，这些浩然之气不用有人主持，就会争先恐后的来度化罗森。
　　好在他此时算是死了一次重新开始，黑猫身上没有血债。
　　似乎是儒家之中更尊崇的是人道，所以不会有超越众生的存在，就连儒家的创始者都是为了普罗大众服务的！而其他任何宗教，头顶必然有一个“主”。儒家没有。
　　这浩然之气虽然没有主人，却胜过有主人，因为他的服务对象就是心存浩然正气的芸芸众生。孔庙的这么一大坨纯粹而无主的信仰没有人敢来收取就是因为这一点，这种信仰完全不怕被其他神人佛窃取，他里面的印记就是人道。其余能够收取信仰的都是神道，越是吸收信仰之力，越会将人道置于神道之上，然后就会渐渐转化为人道护法神一类的东西。
　　几千年积累的浩然正气无法被神利用，却能够被普通人使用，其条件便是心存浩然正义的人类，不论是谁，便是一条心存浩然正义的狗，也能够被浩然正气承认加持。
　　说道这里，罗森就很放心，因为这孔庙里，一条心存浩然正义的狗都没有，除了需要顾忌其中的先圣显灵和头顶浩然正气之外，他都不需要担心有人发现他。
　　之前他一看见这里旺盛的信仰之力，担心的便是有类似神眷者的存在，会对他的行动造成非常大的阻碍，甚至人数多一些的话还会有生命危险。
　　但现在，既然里面先圣早已沉睡，一个能打的都没有，那岂不是可以为所欲为？
　　不过还是不要待太长时间，净化愿力就离开，这么多的信仰之力都凝聚成了厚厚的云气了，一旦落下，前世来了也扛不住！砸也能把他砸死了。这要万一被度化了，莫不是会变成另一个獬豸？人道护法神兽！
　　潜入到大殿的房梁上，罗森将石英从小口袋里掏出来，比划了一下距离，觉得非常危险，这个距离太近了，他怕等会受强烈的的信仰冲击。
　　罗森窜出大殿，跑到殿外的照壁上面，掂量了两下石英的重量，抬爪子就扔，黄玉般的佛头冲向了大殿里的圣人像。
　　一缕缕白色的浩然正气在灵视中绽放，将佛头瞬间消灭，失去愿力的石英终于返回了本来模样，棱形的黄色水晶粲然夺目，内中流淌着的能量好像星河一样流转，看的罗森喜不自胜：赚了！大赚特赚！他迫不及待了的冲上去。
　　罗森的双眼迸射出两道金光，炽热的阳炎炮将浩然正气冲击的一震，悬浮在大殿中的石英受到影响失去力量支撑，开始向下掉落，被他抢到一闪而过。
　　“溜了溜了。”泥人还有三分火性，那浩然正气就算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主人，可一旦遇到不能理解或应付的事物，必定会唤醒历史长河中的先圣映像，到时候看见谁谁倒霉。
　　罗森甚至不敢使用阴影跳跃，他担心这种带着负面力量的能量已经出现就会被瞬间净化。而且还会刺激浩然正气爆发。
　　在他堪堪跑出孔庙之后，由浩然之气凝结成的功德云降下笼罩在孔庙中，悦耳的古琴和编钟仿佛在耳边缭绕，清朗的男声开始诵读经典。
　　“玛德，这是哪个先圣出来了？”
　　罗森浑身黑毛发炸，一路闪电窜出曲阜。
　　他站在足够远的地方回头看向孔庙，罗森隐约见看见一名老僧在一个年轻士子的朗诵下，从蒲团上站起，褪下袈裟换上汉服，头上华发生出，走向一本书籍.....
　　“那石英中的秃头不会没死干净吧？”
　　罗森心有余悸的将石英放在地上，此时的异种石英清澈的让人着迷，内中的精神力量被洗刷一空之后，原本的各种属性能量失去了束缚，不再固化，石英中好像蕴含着一个初开的世界，光明黑暗，火水土风，次元交割，在彼此纠缠中又清晰可辨。
　　这里面的确没有精神能量了，老秃头就算没死干净也被度化成了经学博士了，罗森喜不自胜的点点头，把石英放在包里，重新跑向火车站。
　　.............
　　泉城历城区的一户别墅中，普贤大师面前放着三个蒲团，上面盘坐着一个比一个老的高僧，最年长的那个须发尽白，两缕眉毛已长过眼睛。
　　当浩然正气落下之时，普贤大师豁然抬起头看向曲阜方向，眼中震惊至极。
　　“佛宝中的佛性消失了！那天魔将其中的愿力舍去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他不想修行了么？”他身旁的两个老和尚闻言面色大变。
　　“镇静！”长眉毛老和尚面色不惊的低喝道，深沉的力量将三人心神唤回来。
　　三声悠长的阿弥陀佛之后，普贤大师和几个师兄虽然难掩失望之色，但脸上已经平静下来。
　　“世事难料，既得不到，终归是无缘，勿强求生执念...”
　　普贤是三人中最失望的那个，因为其他两人没有像他那样近距离接触其中的佛性，他可以肯定，其中的佛性和佛法正是他此时需要的，也是佛门此时所遗失的法门，只要能够得到其中的佛陀遗赠，他的境界将一路超过他的师傅，达到这代出家人达不到的境界。
　　然而此时随着那魔头舍弃其中的愿力，他已经无法感受到那佛宝的位置，其中的机缘与他无缘了，想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下午见过两次的有缘人。
　　“各位师兄，贫僧前些时候遇到一名有慧根的有缘人，本想渡她入我佛门，却被国安许青锋喝止，各位师兄何以教我？”
　　普贤双掌合十向几个老僧请教道。
　　“既然有慧根，何不渡之？区区许青锋想扰我佛传法？”
　　“我佛式微，却不是不存，些许凡夫俗子可以让于世俗，但关乎佛祖法门传承，岂可放过？！”
　　长眉老僧没有发表意见，但对这件事另两个老和尚很是不解，这种事情哪有妥协？又不是国家高干的后代，凭什么拒绝我佛的青睐？
　　“咳，是位女居士！”普贤有些尴尬的说。就算收入门内也不是你俩的菜！那也是几位师姐的！
　　“额.....”两个老和尚本来还有话说，欲言又止地砸吧砸吧嘴，似乎是顾忌身旁的长眉老僧，有些话终归是没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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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阜多山，罗森没有直接选择坐火车回去找安然，他打算先把自己需要的能量提取出来，以免迟则生变，见识过浩然正气对其余信仰摧枯拉朽的威能之后，罗森有点惊悚，而且他老觉得从功德云降下之后，孔庙里苏醒了什么东西，有一双视线从里面射出来，在寻找着什么。
　　而他身上多少沾染了点浩然正气，好在他不是谁的信徒，也不修行神道，这浩然正气不会对他有明显的坏处。
　　这浩然正气普通人粘上不仅无害，而且会匡扶人体内正气，降低人发病的概率，一些日常生活中产生的阴暗想法都会随之消弭。而异能者沾染上会对精神造成不同程度的影响。
　　但它离了功德云终归是一种无根的正道信仰之力，在浩然正义之人心中便是一道种子，在无信者身上会随着时间渐渐消散。如果脑子里不停的冒出阴暗负面的想法，还会加速这过程。
　　罗森蹲伏在一个小河旁边裸露的岩石上，闭目观想自己的精神本源，紫色球形的精神本源附近出现一道微弱的天然正气，不断的想要进去罗森的精神本源中，但每次都撞得头破血流，它每次冲击罗森的精神壁垒便会消散一次，撞了不知道多少次，已经微弱的快要透明了，罗森用精神力量将这缕微弱的正气小心包裹住，放到自己的精神世界的角落里。
　　回顾观察起自己的本源印记。
　　精神本源随着这段时间的恢复已经不复以前那样若隐若现了，而且罗森曾经丢失的那紫晶也已经找到了，就融化到精神本源中，和那件以前得到的奇物融为一处，他此前那种找不到的古怪感觉也已经有了解释，那紫晶早已融入他的本源中，所以才感觉无论怎么走距离都一样。。
　　但他想要利用精神本源将之分离出来变得不可能。这紫晶所化的精神力量将他的本源染成通紫色，与以前的透明澄澈大相径庭，分不清是好是坏，罗森一直没感受到任何影响。十分不解。
　　从内视中返回，罗森解决了浩然之气的隐患，感觉那孔庙中的视线从他这里移开，缓缓出了口气。他还真怕这功德云不管不顾的冲他过来。之前那老光头被度化的样子，还挺恐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