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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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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来是客,倪师傅,请!”
  精武门的院子中,陈辩拉开架势,脊背微微弯曲,右脚站直,左脚虚点,双手一上一下伸出,宛如抱月,整个人好像一只非洲草原上蓄势待发的雄狮,静静等待着猎物的出现。
  迷踪拳起手式,狮子大张口。
  “花拳绣腿!”
  倪师傅冷哼一声,快步向陈辩冲去。
  人未到,一条长腿便带着凛冽的风声,像一把巨斧般自上而下朝着陈辩面门上劈来。
  陈辩眼神一亮,毫不避让,沉腰坐胯,双臂一架。
  两人拳脚相撞,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四目相对,倪师傅清晰地看到了陈辩眼中毫不掩饰的嘲讽之色。
  “不过尔尔。”
  倪师傅脸色铁青,忽然心中闪过一丝警兆,正欲抽身后退,却骇然发现自己的右腿被陈辩双手牢牢锁住,一动也不能动。
  “就这点功夫也敢来精武门放肆?”
  陈辩冷声说道,双臂猛然一用劲,拉着倪师傅的右腿就要将他朝门外甩去。
  “师父!”
  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而后又是一声惊呼,被甩出去的倪师傅虽然被自己的几名徒弟给接住了,但在巨大的惯性之下,几人变成了滚地葫芦,狼狈到了极点。
  “哈哈!”
  见到倪师傅众人的狼狈相,精武门众人无不哈哈大笑,快意到了极点。
  倪师傅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他爬起身来,疯狂地朝着陈辩攻去。
  陈辩冷笑,也不退让,任由他的拳头打在自己的身上。
  砰砰砰!
  拳头打在陈辩的身上,发出一连串沉闷至极的声响。
  一连打了几十拳,倪师傅停下了手,喘着粗气。
  他还不是暗劲,没有那么大的爆发力。
  当他抬头看见陈辩一脸淡然的站在原地,毫发无损时,他彻底惊呆了。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一点事都没有?”倪师傅惊恐的喊道。
  他可是明劲啊,一拳下去,集中了全身的劲道,最起码有五六百斤的力量。这样的一拳打在人身上,绝对是骨断筋折,有死无生。可是眼前这小子,硬生生挨了自己几十拳,却毫发无伤。
  一旁的陈真没有丝毫的惊讶。
  在扶桑的一年多里,靠着卖画的所得,自己这位二师兄已经把严家的铁布衫练到了骨子里,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自己每次和二师兄对练时,都因为二师兄这一身霸道至极的横练功夫而落入了下风。
  严振东面对黄飞鸿化劲巅峰的无影脚,都只是重伤不死。倪师傅不过是明劲中期,怎么可能突破铁布衫的防御。他那几十拳下去,充其量是给二师兄挠痒痒罢了。
  陈辩晃了晃脖子,骨骼里顿时发出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你的拳也太轻了,和蚊子咬有什么区别?来而不往非礼也,倪师傅,你也接我一拳试试!”
  陈辩双肩一晃,脚下发力,一个箭步便到了倪师傅的身前。
  陈辩伸出右手,拇指内扣,四指并拢,如同一把钢刀。每根手指都是晶莹剔透,犹如上等的白玉雕成,只是上面的杀气摄人心魄。
  一记掌刀,没有带起丝毫风声,就这样慢悠悠的朝着倪师傅斩了下去,正斩在了他举起来的右手手臂上。
  “啊!”
  倪师傅捂着他的胳膊惨叫了起来,他的右臂臂骨,断了!
  “打得好!”
  看着倪师傅的惨状,一旁观战的霍东阁心中大快,如果不是陈辩率先出头,他就要亲自上场,教训教训这个姓倪的家伙。
  “带着你们的师父,滚吧。”
  对于这几个人,陈辩没有一点好脸色。
  他下这么重的手,就是要杀鸡儆猴,告诉魔都这些武师,精武门,还没有倒!
  想趁着师父去世,不顾规矩上门踢馆,那就别怨精武门的人下手重了,打残打废,那是活该!
  那几名徒弟眼神有些畏惧的看了看陈辩,然后二话不说,扶着疼得一脸冷汗的倪师傅,也不管他的嚎叫,就直接朝着精武门外跑去。
  解决了前来闹事的人,陈辩几人回到了屋内。
  “师父是怎么死的?”
  陈辩问道,陈真也带着疑惑的眼神望向了霍东阁。
  “父亲在魔都的时候,哮喘病就已经很严重了。在和芥川龙一的交手之前,我就劝过他好几次,只是他怎么也不听。”霍东阁说道。
  陈真问道:“师父比武的时候,你们在现场了吗?”
  农劲荪和霍东阁一起摇了摇头。
  “比武的地点是在虹口道场,那群扶桑人根本不让我们进去,只允许巡捕房里的谢元奎和报社那些记者进去,我们是从谢元奎的口中得到元甲的死讯的。”农劲荪说道。
  “这比武的地点一听就有问题,你们怎么不拦着师父啊?”陈真说道。
  农劲荪满脸苦笑。
  “你以为我们没拦吗?元甲的脾性,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那就一只倔驴,犟起来,谁能拦得住。”
  霍东阁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完全清楚,面对挑战,他从来不会逃避,更何况是来自扶桑对中国武术的挑战,他更不会允许自己退缩。
  “你们没发现这里有疑点吗?”陈辩问道。
  霍东阁开口道:“我当然知道这里面有疑点,父亲就算哮喘的再厉害,也有着化劲的实力,怎么可能被人给打死在擂台上?”
  陈辩把眼一瞪,说道:“霍东阁,你还好意思说。当年我去扶桑时,我是怎么交待你的?是不是魔都的繁华把你的眼给迷瞎了!”
  霍东阁顿时叫起屈来。“我怎么没盯着老霍,每次饭前我都把饭菜给检查了一遍,没见到有人下毒啊。不信,农叔叔可以作证。”
  “是啊,农劲荪说道。“而且,伙房的柴叔是跟着元甲几十年的老人了,可以信任。”
  “既然知道师父死的不明不白,为什么不去调查呢?”
  陈真问道。
  “是我拦着东阁的。”农劲荪开口道。“东章他不爱习武,呆在津门老家。东阁是精武门武馆的继承人,如果因为调查元甲的死因,把他陷进去的话,这精武门谁来继承?”
  说着,农劲荪扫了一眼陈辩和陈真,继续说道。“你们两人要是怨的话,就怨我好了。”
  “农叔叔您是长辈,我们谢您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怨您。要不是您忙上忙下的帮着东阁,精武门到现在估计还可乱成一团糟呢。”
  两人急忙说道。
  陈辩倒是理解农劲荪的意思,霍元甲倒了,霍东阁不能再倒了,哪怕捏着鼻子把这件事认了,也不能把霍家的基业给弄没了。
  忍一步海阔天空,退一步风平浪静。
  正如灵堂上那幅霍元甲亲笔所写的“忍”字一样。
  只是,农劲荪为了霍东阁可以这样做,自己却过不了心中的那道坎,自己的师父,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
  “这样吧,”陈辩沉吟片刻,说道。“我去一趟虹口道场,看看芥川龙一是不是真的能打赢师父。”
  陈真站起来,急忙说道。“我也去。”
  “我一个人去就行了。”陈辩摆了摆手,说道。
  见陈真还要再说,陈辩把眼一瞪。“我是二师兄,师父这件事,还轮不到你出头。你在武馆,好好陪着东阁,把武馆的事情打理好。”
  陈真只得悻悻的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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