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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暴雨倾盆,总旗凌云铠惨死北斋寓所,百户沈炼“幸免于难”。
次日清晨,连夜帮司礼监夏公公办差的南司百户裴纶接下此案,一时间京城的气氛有些风起云涌起来。
司礼监中替魏忠贤批红的夏彬放下了手中的朱笔,目光透过大门望向了天际,暴雨之后紫禁城的天气澄澈无比。
“时候也差不多了吧!”夏彬嘴里小声念叨着。
两部《绣春刀》的时间线都非常紧凑,凌云铠一死,就到了丁白缨接触沈炼的戏份,接下来便是那场精彩的案牍库大战。
夏彬穿越前写的是无限流小说,所以在看电影的时候他也设想过自己笔下的主角进入《绣春刀》的世界该如何破局,而保存在案牍库的宝船监造纪要便是破局的关键。
现在案牍库已经被魏忠贤给封存了,朱由校现在重病不醒,他不敢查也不能查,万一真查出了什么倒霉的还是他。
不过对于现在的夏彬而言,这劳什子监造纪要并不重要,因为他的计划中根本就没有这一环。
要给这大明天下续命,只有一个办法!
“小李子,咱们去乾清宫。”
乾清宫,守卫森严,甲士遍布,没有魏忠贤的命令,连只鸟都飞不进去,而厂公大人此刻正在乾清宫的前廊左右踱步。
就在刚才,御医告诉他皇上只剩不到十日的光景了。
“义父!”
夏彬连忙上前行礼。
“你来这里干什么?”
魏忠贤此刻没有多少心情搭理自己这个干儿子。
“一来是看看皇上,二来则是有要事想汇报义父。”
“要事?说来听听?”
魏忠贤语气淡淡道,他不觉有什么事情比眼前病重的皇上重要。
“靖忠,靖忠他最近有些不太对劲。”
夏彬仿佛在心底挣扎了一番才说出了口。
“哦?他哪里不对劲?”
魏忠贤的心思一下子被勾起来了。
和锦衣卫的那几个干儿子不同,夏彬是知道赵靖忠身份的,他们说赵靖忠不好他或许不会在意,但这话从夏彬嘴里说出来则证明了他一定掌握了什么。
“前天晚上他约我喝酒,言语间他向我打听司礼监这两天的情况,这本没什么,但后面他又将话题扯到了御马监这两天的大动作,似乎…”
“似乎什么?”
“似乎在拐弯抹角的打探皇上的消息!”
说完夏彬便低下了头,气氛瞬间阴沉下来。
魏忠贤生性多疑,在这种紧要关头赵靖忠无缘无故打探皇上消息做什么?
只需稍微这么提一句,怀疑的种子便已种下,接下来等待发芽结果。
以夏彬对魏忠贤的了解,后面他肯定会派人去查一查赵靖忠,如果他的尾巴干净也没什么,可关键的是他一点也不干净,这就尴尬了。
不过这正是夏彬希望看见了,让对手们狗咬狗,把水搅浑他才有足够的操作空间。
至于魏忠贤会让谁去查,肯定不会是自己,夏彬也乐得如此。
“少安,今晚你帮我在这盯着,我先回东厂!”
“是,义父!”
夏彬恭敬的送魏忠贤离去,而后暂时接管整座乾清宫。
看来第二个目标也达成了。
皇上虽然病重,但魏忠贤也没有彻夜留守这里的必要,可在夏彬那番话的影响下,他觉得有必要安排个自己人在这看着。
很荣幸夏彬成为了这个自己人,而且如果没有刚才那番操作,他可没有什么理由久留乾清宫。
转身走进乾清宫大殿,只见东暖阁前站着一众太医。
对于天启的病他们束手无策,又因为这里的情况需要保密,所以他们只能侍奉在皇上左右。
“王太医,皇上的情况怎么样了?”
夏彬上前问道,他需要确认天启此刻是不是清醒的。
“回公公的话,皇上刚醒,只是不等半刻就又要昏睡过去了。”王太医叹息着说道。
“那咱家进去和皇上说说话!”
夏彬说着走进了东暖阁,他的行为并不逾越,皇帝贴身伺候的太监皆出司礼监,在夏少安的记忆中他在成为随堂太监之间也曾在天启跟前侍奉过一段时日。
开门的声音并没有吸引天启的注意,但他很快看到走上前的下落。
“原来是夏伴伴,魏大伴呢?”
此刻的天启说话都十分勉强了,面色苍白无比,双唇也失去了血色。
“回禀陛下,魏公公他有事先走了,不过少安有要事禀告!”
夏彬直接行礼道,表情无比的颜色。
“咳咳,朝政的事情朕都交给魏大伴,交给你们去办了,夏伴伴你还有何事要禀告的?”
天启咳嗽了两声,虽然对夏彬所说的要事并不感兴趣,但他并没有生气。
见此情况夏彬直接挥退左右近侍,他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万万要紧,一丝风声都不能走漏。
等东暖阁的门重新关上,夏彬这才转身面向天启。
“启禀陛下,信王谋逆,魏忠贤助纣为虐!”
“什么!”
……
一个时辰后夏彬才离开了东暖阁,出来时只觉一身袍服都被冷汗浸湿了。
计划归计划,等真正实施起来才发觉一切并没有那些轻松写意,不过事情的发展还算顺利,他已经获得了天启帝的信任。
至此在这方世界夏彬不再是无根的浮萍。
虽然夏少安的身份让他直接被划分为阉党,但要做阉党亦要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程度。
不想当厂公的太监不是好太监!
另一边,东缉事厂。
魏忠贤一回来便对身旁的小太监耳语了几句,很快便有数人被带到了东厂。
他们全是魏忠贤在御马监的人,赵靖忠请夏彬喝酒那天他们都是留守人员,没有被调往乾清宫。
“干爷爷,那天赵公公请夏公公喝酒,把咱都打发出去了,他们到底说了什么咱也不清楚。”
在魏忠贤问及当日之事时几人面面相觑,最终有一人走出来说道。
“除此之外可有什么异样?”
魏忠贤继续问道,语气平淡,听不出一丝喜怒。
“如果非要说什么异常的话,就是赵公公那天晚上是在宫外别院住的。”
那个小太监冥思苦想终于想起一个不对劲的地方。
宫廷之中,一般有权有势的太监都会在宫外购置私宅,甚至取上几房小妾,这一点赵靖忠也不例外。
所以这本没有什么,可那天酒宴散去天色以晚,喝了不少酒的赵靖忠没有回屋歇着,反而乘着宫门还没落锁出宫。
事出反常必有妖,是什么事情让他一个晚上都不愿意多等,偏要出宫呢?
想到这里魏忠贤的眼神逐渐阴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