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秘辛

　　不知不觉间，考生们已经走完了一半的台阶，数百次的死亡体验给考生们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意志薄弱的，在同伴的帮助下变得更加坚强；脾气暴躁的，则在一次次的死亡中学会了冷静；吊儿郎当的，学会了珍稀；叛逆倔强的，则学会了顺从和放手。
　　成长从来都是如此不易，一分汗水才有一分收获。同伴让我们在困难和打击中不至于迷失，直面恐惧让我们的内心更加晶莹剔透。
　　“终于找到对抗妖魔的方法了吗？比我预期的时间要早很多，这几个小家伙不错。”慕容山看到其中一个小队刚刚在第五百三十二级台阶上坚持了一分半才脱离幻境后说道。
　　“居然是他们，没想到他们几个这么快就能找到对抗妖魔的方法，而且他们只有四个人，非常难得。”凯瑟琳跟着肯定道。
　　两位校长称赞的小队正是欧阳添他们，此时几人已经不再像刚开始对上妖魔时那样无从下手了，他们经过几百次的尝试，终于找到一种方式可以稍微抵挡几次妖魔的攻击，虽然只能坚持一分多钟，但是已然是不小的突破了，要知道此时大部分的队伍都还没有摸到半点门路。
　　“看来我们的猜想是正确的，妖魔的攻击力强大是因为只能使用单属性的法则攻击，只要我们集中能量于一人身上，就可能对抗妖魔。”欧阳添沉声对几人道。
　　“都怪我不好，我还没办法很好的控制现在的能力。”李小鱼不好意思的说道。
　　“没关系，只要方向正确，再熟练几次，我想我们未必没有机会干掉妖魔。”迈克跃跃欲试，刚才与一头寒冰妖魔的战斗中，他顶在了最前面，其他几人利用欧阳添建议的四象五行阵法，将自己的能量提供给迈克使用，使他的天赋能力爆发出了数倍的威力，他甚至看到了寒冰妖魔眼中闪过一丝的畏惧，虽然最后因为李小鱼对能量控制的不稳定使阵法出现了漏洞而导致功败垂成，但是毕竟让几个人看到了希望，对战胜妖魔开始有了一定的信心。
　　“好，我们再来，这次大山顶在前面，我们先争取时间演练，尝试在运动中稳定阵法的运转，我相信以不变应万变才是对抗妖魔的关键。”欧阳添布置计划道。
　　当然，发现妖魔属性单一这个特点的不止他们一个小队，只不过大部分小队还没有找到有效的方法对抗妖魔而已。随着考生们克服恐惧和不断摸索，所有小队同妖魔对抗的时间也都在慢慢的增长，这正是五位校长所希望看到的结果。
　　“不知道留给人类的时间还有多少？”在对眼前这些联盟未来的希望感到欣慰的同时，严毅的心里也在思考着人类的未来。
　　“该来的总会要来，担心也没有用。”巴尔似乎知道严毅在想什么。
　　“正因为知道担心没用，所以才更担心，不是么？”约瑟夫笑着插嘴道。
　　“老严，巴尔说的没错，与其担心不知何时到来的外患，不如先想想怎么解决内忧为好，本来我想等考试结束后一起坐下来再详细讨论，但是现在我觉得有必要讨论一下了，我在来这里的路上收到一个消息，时间圣教有死灰复燃的迹象。”慕容山说道。
　　“时间圣教？不是已经在十五年前被御魔军剿灭了吗？”凯瑟琳惊讶道。
　　“这回是怎么发现的？”约瑟夫跟着问道。
　　“是绿原星的一位牧民发现的，不过他只发现了一个祭坛，并没有见到任何时间圣教的教徒，当时他也不知道这个祭坛是用来做什么的，只是出于好奇将祭坛上刻有秘文的部分拍摄了下来，当他把影像上传到自己的开放空间后才被马尔斯（联盟军方智脑）看到。”慕容山答道。
　　慕容山没有等大家询问继续道：“祭坛是在绿原星郊外的一处废弃仓库中发现的，御魔军派人前去查看过，确认是时间圣教的初级祭坛无误，建造时间不超过五年，而且祭坛有使用过的痕迹。”
　　“派去的人同时查看了绿原星的出警记录，发现近几年并没有人口失踪的案件，只在三年前有一个牧场因牲畜丢失报过案，牧场当时只向警方提交了一份调查请求，后来警方也的确派人去调查过，并在一个山谷中发现了不少牲畜的骸骨，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发现，于是只好暂定为疑问案件，之后牧场的牲畜再也没有出现过丢失，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个发现牲畜骸骨的山谷距离祭坛的位置应该不远吧？”约瑟夫问道。
　　“是的，不到五公里。”慕容山答道。
　　“躲躲闪闪的，会不会是十五年前的漏网之鱼？而且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找出来非常有难度。”约瑟夫分析道。
　　“是啊，时间圣教的事不是小事，要认真对待。”严毅沉声道。
　　“嗯。”其他几位校长均点头称是。
　　过了几秒钟，约瑟夫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指着影像中的欧阳添开口说道：“这件事会不会对他有影响？”
　　严毅深吸一口气眉头微皱道：“你是担心有人会旧事重提吧？这个现在还很难讲，欧阳添的身世你我都清楚，而且你也知道联盟中有几位长老对时间圣教是非常敏感的，他们的许多亲人和朋友都死在了那次事件之中，十五年前的血腥圣祭，到今天依然是许多人心中不可提及的痛处，所以即使当年那个人力保，依然有相当一部分人反对，那个人也不得不因此辞了去御魔军统领的职位。”
　　“事实究竟是怎样的？我出关后只看了一些相关的报导，并没有太过关注这件事，只知道欧阳添是那个人在剿灭时间圣教后领养的，后来听说那个人为了照顾和抚养欧阳添才辞去了御魔军统领的职位，不过听你们的意思好像这件事另有隐情，谁给我讲讲时间圣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夜之间就被打成邪教？还有这些跟欧阳添的身世有什么关系？”凯瑟琳问道。
　　“还是你来说吧慕容，毕竟当年剿灭时间圣教只有你亲身参与了。”严毅道。
　　“哎，好吧，说实话我真不愿意回忆当年的事。”慕容山叹了口气继续道：“如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会相信短短几年就在联盟迅速窜红的明星宗教竟然是邪教。”
　　接着慕容山便将当年时间圣教从出现到崛起再到被剿灭的过程简述了一遍。
　　原来时间圣教是西区的一位名叫约翰的年轻人创立的，据传他在创立圣教时宣称他在一次睡梦中受到了时间真神的感召，在真神的引导下灵魂穿越时空去到了真神所在的世界并见到了宇宙的唯一主宰——时间真神。
　　时间真神告诉他，之所以召唤他是因为在不久的将来，人类将要面临一次灭亡的危机，真神不忍看到人类遭受苦难，所以特别赐予约翰神力，好让他可以在危机到来之时将真神的子民解救出来，而只有诚心侍奉真神的人类才能获得真神的承认成为真神的子民。
　　任何人一旦成为真神的子民，将会和他一样，获得时间真神赐予的超凡之力，从而拥有对抗末日的能力。
　　不仅如此，信奉时间真神还可以获得时间真神的眷顾，有疾病的将会痊愈，年老的将会恢复青春，而正青春年少的将会永保青春。
　　本来这些鬼话是不会有人相信的，因为像这样宣称受到神灵感召而成立的宗教每一年都会出现上万个，而且无不是昙花一现没多久就销声匿迹了，在如此高度文明的人类社会，指望神帮自己延长寿命，还不如多跑几步多做几个俯卧撑来的更实际些，更不用说永保青春了。
　　长期的繁荣与稳定使普通人类的大部分时间被娱乐所充斥，这类事情就像是人们生活的调味剂，反正大家只会当成笑话听听就忘了，所以联盟一开始并没有对时间圣教太过重视。
　　可就是这个联盟本以为不会存活多久的时间圣教在短短半年内便发展了一大批教徒，几乎在一夜之间成为了联盟最炙手可热的明星宗教，究其原因非常简单，因为人们看到了神迹。
　　随着科技的进步，法则理念的深入人心，文盲这个词早已消失在人类的字典当中。人们不会仅凭一些无法解释的现象就贸然相信他人所说的话，只有真正的法则才能获得人们的肯定。
　　大家从时间圣教的圣祭仪式影像中看到的正是时间法则的展现。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在祭坛上仅仅躺了一会，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年轻的容颜；另一位身患重病药石无灵的患者，也在祭坛上恢复了健康。
　　这不是神迹是什么？即使联盟最顶尖的科学家在观看了时间圣教放出的影像后也找不到任何作伪的痕迹，一切都是实实在在的法则展现。
　　时间法则的出现震惊了人类社会，无数行将就木，身患重症的人蜂拥而至，他们以及他们的家人甚至愿意倾尽所有来换得与家人多一些时间的相聚。
　　此外一些过气的明星、年迈的富翁甚至退休的政府官员也开始纷纷加入时间圣教，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都是时间圣教的新闻，时间圣教一时风光无两。
　　时间圣教的崛起引起了联盟的关注，联盟警方派出了大量的人力去探查时间圣教以及有关时间真神的秘密，但是因为时间圣教的教徒中有许多人以往曾是联盟的高层，这让联盟对时间圣教的调查受到了极大的阻碍。
　　在舆论的压力下联盟不得不被迫停止明面上对时间圣教的调查而转成暗中调查，甚至派一些卧底到一些时间圣教的教徒及其家人身边，但是奈何时间圣教看似松散，实际上管理极为严密，所有人在加入时间圣教时都必须发誓全心全意侍奉时间真神，不得与任何人透露有关时间圣教的事宜，否则便被视为对真神不敬，将会受到誓言的惩罚，所以对时间圣教的调查进展缓慢。
　　人类高度发达的媒体体系为时间圣教的壮大提供了最好的土壤，直到一份来自各星球最新的人口统计报告的出现，让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浮出了水面，联盟才意识到出了严重的问题。
　　这份报告显示，近一年来，各星球的失踪人口数量均有大幅的增加，几乎是过往一百年的总和，这个数字在高度文明的今天是不可想象的，联盟警方经过大量的核对工作后发现所有的疑点居然都指向了时间圣教，所以联盟果断启动紧急预案，将这起事件正式立案并移交给御魔军处理。
　　当时负责御魔军情报工作的正是慕容山，慕容山接到这个案件后也觉得十分棘手，因为联盟的警方在前期已经做了大量的工作，就连失踪人口的信息都进行了汇总和分类，但是却没有发现任何一个人可以跟时间圣教扯上关系，如果单从表面的证据来看，时间圣教绝对是清白的。但是，所有问题出现的时间点又跟时间圣教的活动时间相吻合。
　　举个例子，观海星在一月份共有七十二个人失踪，而在一月三十一号却播放了一条观海星前旅游大亨詹姆斯加入时间圣教恢复青春的新闻，如果只是一两个星球出现这样的情景还可以当做是巧合，但是所有有大量失踪人口的星球都有时间圣教的影子，所以时间圣教的嫌疑最大。
　　为了彻底搞清时间圣教的秘密，慕容山从联盟监狱内的死刑犯中挑选了一批人，承诺他们和他们的家人极大的好处让他们自愿协助御魔军破获这个案件，正是这个决定将时间圣教的真相揭露了出来。
　　这批人全部更换了新的身份分别从各个星球通过各种渠道加入了时间圣教，之后不久慕容山便陆陆续续收到有关时间圣教的隐秘消息，而这些消息无不是用生命换来的。因为之前介绍过，所有人在加入时间圣教时都必须发誓不得透露有关时间圣教的事宜，否则将受到时间真神的惩罚，这个誓言其实是具有契约法则的效力的，那些人将这些时间圣教的隐秘消息传出后，全部都在半分钟内变成了一具仿佛死去了几百年的干尸，好像真的是死在时间法则之下一样。
　　用生命换来的消息无异是惊人的，消息指出所有时间圣教的教徒身体中都被植入了一颗名为圣种的东西，即使是已经凝结法则之核的人也可以在时间圣教的秘法下通过圣祭转化成圣种，圣种的作用就是取代法则之核提供给人体使用法则的能力，而且所能调用的身体能量更多。
　　圣种无疑是强大的，而且可以通过圣祭不断升级，身体中的圣种越是高级，其所能使用法则的威力越大，如果仅是这样时间圣教不仅没有问题，反而为人类提供了更加便捷的进化途径，但是另一个死士传来的消息却道出了圣祭的真相，原来圣祭之所以可以进化拥有圣种的人类，是需要代价的，而这个代价就是生命。
　　圣种的每一次升级都需要献祭大量的生命，圣种的级别越高，再次升级所需献祭的生命也就越多。
　　至此谜底终于揭开，时间圣教和失踪人口之间的联系有了完美的解释。
　　而在此时，时间圣教还发布了一条更加惊人的消息，时间圣教正在一颗相当于地球五倍大的全陆地星球上建造一座超级祭坛，对外宣传的是为了接引时间真神降临，并且邀请社会各界人士一起前来现场观看真神降临，而且不限制前来观看的人数。慕容山在看到这个消息后有很不好的预感，所以他立刻将所有信息整理后上报给联盟长老会。
　　其实御魔军统领一直都是欧阳空在担任，只不过欧阳空的实力实在是太过深不可测，御魔军成立后在欧阳空的带领下为人类立下了无数大功，而长老会对欧阳空的态度也从他开始时加入的欣喜，慢慢变得越来越畏惧，这就是人类的劣根性，危机出现时总希望有能力的人带领大家摆脱困境，危机过去后又担心有能力的人带来新的危机，其实说白了就是当权者不允许自己掌握不了的力量存在。
　　欧阳空就是这样的力量，而且是永远不会被长老会所掌控的力量。欧阳空当然清楚长老会对他的忌惮，为了缓和与长老会的紧张关系，欧阳空将御魔军一应事物全部交由手下处理，只有在御魔军遇到无法处理的情况时才会出手，其他大部分的时间都用来闭关。
　　欧阳空这一举动确实使长老会放心不少，但是他却忘了人类贪得无厌的本性。欧阳空长期闭关，御魔军的掌控权就渐渐地落入了长老会的手中，所以慕容山才会先报告给长老会，因为直接上报欧阳空的路已经被长老会完全堵死了。
　　长老会知道这个事情已经大大超出了联盟的预料，无奈之下只好再次请求欧阳空出关。
　　欧阳空拿到资料后一眼就看出来时间圣教所使用的法则根本不是什么时间法则，而是交换法则，这种法则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欧阳空还推断时间圣教正在建造的超级祭坛应该另有目的，以收到的信息来看很可能是要进行一场超大型的圣祭，不管能否接引所谓的时间真神降临，到时现场的人数绝对不会低于十亿，没有人可以保证时间圣教不会丧心病狂到有将现场所有人作为祭品的打算，如果真是这个结果的话联盟是绝对无法接受的。
　　于是欧阳空立刻布置剿灭时间圣教的计划，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将计划发动的时间定为圣祭的同一天。
　　这一天到来的很快，那个建有超级祭坛的星球此刻众星云集，时间圣教不仅召集了所有的教众，而且还邀请了许多社会名人前来见证，宛如一场巨大的盛会。
　　就在时间圣教的教主约翰准备宣读祭辞时，御魔军发动了攻击，一时间各种法则汇成数条长龙攻向了约翰及其他时间圣教的骨干。
　　由于御魔军准备的非常充分，没有给时间圣教喘息的机会，约翰根本没有时间发动圣祭，而身为时间圣教教主的约翰也在欧阳空的手下毫无还手之力，可是意想不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就在欧阳空将一道剑光刺入约翰头颅内的圣种时，约翰的身体突然发生了异变。
　　约翰头颅内的圣种好像因受到刺激而挣脱了某种束缚，从圣种内生出无数的白色触须，顷刻间便将约翰的身体包裹在内，结成了一个茧状，而所有在现场的时间圣教的教众也纷纷失去意识倒在了地上，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成一具具干尸，这一幕震惊了现场的所有人，许多受邀前来的嘉宾纷纷发出刺耳的尖叫，然后四处逃窜，而媒体工作者们也勉强提着胆子将这一恐怖画面同步发送了出去。
　　虽然这一幕始料未及，但是御魔军还是迅速做出了反应，慕容山带领手下将所有无关人员送离这颗星球，当他回来时则看到那个茧已经被欧阳空刨开成了两半，而欧阳空的怀中则抱着一个紧闭着双眼的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