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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人性或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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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崩塌的废墟之间,一座破败楼房的二层阳台上,一个小小的身影正躲在角落里低声呜咽着。
  下方是数以千计的骷髅群,围堵在楼房的正门处;旁边是几道面目狰狞的腐烂尸影,和她只隔着一扇名为生死的玻璃门。
  那是一个八九岁的小萝莉,身上穿着一件精致却破烂的粉色公主裙,梳得整齐的齐肩黑发上,一朵白色的蝴蝶结染上了几点斑驳的暗红,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满是脏兮兮的泪痕。
  像她这个年纪,本该在书本作业的些许烦恼、更多和同学朋友的欢声笑语中,度过天真烂漫的童年。
  可这所谓的新世界的到来,让她此刻只能孤独无助地蜷缩在恐惧和黑暗里,偶尔鼓起勇气抬头,两只惶恐的眼睛带着战栗的目光越过恐怖的骷髅群,看着那透过一旁破败的建筑空洞、施舍在废墟间的斑驳阳光,天真的幻想着这场噩梦的醒来。
  一个高高壮壮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下方的街道里,手里拎着一把大刀,奔跑着将外围的一只只骷髅兵砍成了碎片。
  小萝莉哭红了的眼睛里顿时跳出了一抹光亮,张嘴想要求救,可不知怎的又停了下来,只是看着那个高高壮壮的叔叔一路跑远,眼中泪光闪动地低下了头。
  她还小,很多东西她都不懂。
  为什么每天晚上小可姐姐都会被那个大光头拉进房间里害怕的尖叫、早上眼睛都红红的;为什么那个大光头要把她和刘阿姨一家都赶出刘阿姨的家。
  但她虽小,却是已经懂得了很多东西。
  为了保护她,武爷爷拼死引开了一大群怪物;为了保护她,灵儿姐姐一个人被那个大妖怪打得吐血;还有漂亮的刘阿姨、善良的老张叔叔,给她东西吃的小张哥哥,都死了……都是因为她……
  她害怕,害怕那些怪物、害怕黑暗、害怕一个人;可她更害怕,害怕再有人为了她而受伤,害怕再有人为了她……死去。
  “都是……都是因为佳佳太没用了……呜呜呜呜……”
  恐惧和自责逐渐淹没了那颗幼小的心灵,而哭声的刺激下,行尸撞门的力度更加狂暴了。
  那不断嘶吼着的狰狞面孔,越发带给了小萝莉无限恐惧,害怕得泣不成声,尽管已经退无可退,颤抖的身子还是努力的往角落里缩着,低头紧闭着眼睛,试图将那恐怖的世界阻挡在两只颤抖着的小小肩膀外。
  稚嫩的童声呜咽着给自己鼓着勇气。
  “佳佳不哭……呜呜呜……佳佳不怕,你们这些臭妖怪!佳佳不怕你们……不怕你们……呜呜呜……,你们……你们快走开啊……呜呜呜……”
  恐惧让她没能看到,随着几只行尸的不断冲撞,那厚重的玻璃门上已经出现了一道道爬伸的裂纹;同时也没能看到,在骷髅怪物的追击中,那个已经跑远了的高高大大的叔叔,突然扔下了背包,回头几个跨步之后,踏着一堵断墙纵身跃上了建筑高层,然后顺着建筑之间的坍塌连接,迅速的向她攀援了过来!
  “砰!”
  苦苦支撑着生与死距离的那扇玻璃门,最终还是在密布的裂纹中砰然崩碎,缩进肩膀里的小小脑袋下意识的惊起,接着就是目睹怪物扑来后的惊恐尖叫。
  “吼!”
  那深刻进腐烂的躯体、对于新鲜血肉的渴望,驱使着几只行尸争先恐后地扑向了小萝莉,张开那满是尖牙的血盆大口,嘶吼着想要去填补身体里那永远也满足不了的饥饿!
  下一秒,一只四十三码的大脚直接盖在了前头那只行尸腐烂狰狞的脸上,坚硬的军靴鞋跟在踏碎了它满嘴的尖牙之后,巨大的力道带着它连同后面的几只行尸一通踹回了房间里!
  惊叫声停歇,看着仿佛是从天而降的这道身影,小萝莉有些呆愣愣地,“叔叔……”
  “叫哥哥。”雷狂伸手在她的脑门儿上轻轻弹了个脑瓜崩,微微一笑,“没事了,不用再害怕了。”
  他的脸上虽然满是血污,可那温暖的笑容加上柔和的话音,偏偏就像是照亮黑暗的阳光一般,轻易的就驱散了小萝莉那满心的恐惧。
  几只行尸起身再次疯狂地冲来,一柄刀身宽厚的大刀突然横起,刀尖卡在门缝里,代替那扇破碎的玻璃门,死死的把它们挡在了屋内。
  “乖,闭上眼睛。”
  温柔的话音中,小萝莉乖乖的照做,雷狂起身咧嘴一笑,右手拂过腰间,指尖挑出一柄锋利的匕首握在了手里,接着转身一刀捅进了那只被他踢碎了满嘴尖牙的行尸眼眶里,手腕一转,带动着匕首刀刃把它的脑子搅碎成了一团浆糊,那原本疯狂的身形顿时无力地倒了下去。
  又一脚将剩下几只行尸踹进屋子里,雷狂顺势拔出了精铁大刀,纵身冲进去,狠狠的在屋内抡起了一片翻飞的刀光,短短十几秒的时间,几只张牙舞爪、战力评定不过一星的行尸,便尽数倒在了暗红色的血泊之中。
  回到阳台将还在颤抖的小萝莉抱在怀里,雷狂嘴里柔声说着“不要睁开眼睛,我现在就带你离开这儿”,目光却很是忐忑地看着对面建筑的二层平台。
  五六米的间隔,刚才他是一个人借着高度和短距离冲刺才能一跃而过,可这会儿……
  “呼啦!”
  在他犹豫的时间里,下方数量众多的骷髅兵们已经是冲开了铁门,疯涌进了脚下的这座建筑里,庞大的数量让它们很快就找到了上楼的路,纷杂的脚步声几乎转眼间就已经传到了身后!
  ‘必须得过!’
  雷狂咬着牙,一脚踹开了碍事的阳台栏杆,目光灼灼地盯着对面平台那处落脚的地方,先是抱着小萝莉后退两步,然后快步前冲,踩着阳台边缘纵身一跃!
  身子腾空,下方充斥着几条街道的骷髅群随之被迅速地抛却在视线之后,勉强成功越过五六米的间隔,雷狂身形猛的一顿,双脚半踏在平台的边缘上,一个趔趄,差点儿身子后仰栽倒下去。
  站稳了身子,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脚下的建筑突然毫无征兆的开始塌陷,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向下坠去!
  “我靠!”
  下意识的惊呼,慌乱之中,雷狂用力的把怀中的小萝莉抛上了旁边建筑二层的安全位置,自己则落进了密密麻麻的骷髅群中。
  数不清的骷髅兵一拥而上,众多的骨质兵器乱糟糟的朝他砸了下来。
  就试炼系统的战力评定来说,这些一星的骷髅兵甚至比不上同为一星的行尸,卑微的力量带动着满是豁口的钝刃、落在他基本没什么遮挡的身上,仅仅只是劈开一层皮肉就被挡在了浑身紧绷起的肌肉之外,可在它们那庞大的数量支撑下,密密麻麻的伤口瞬间就把雷狂变成了一个血人儿!
  “滚!”
  一声怒吼,雷狂旋身抡刀砍断了砸在自己身上的骨刀骨矛,接着在坍塌的建筑废墟中迅速稳住身形,一顿猛劈直接砍翻了十数只骷髅兵!
  满身的伤口在自愈能力下开始迅速愈合,可紧接着就又被众多的骷髅兵制造出了更多的伤口,鲜血的大量流失再加上身体能量的大肆消耗,迅速衰弱的身体让他又一次无限接近着死亡的距离。
  大脑神经的疯狂示警下,雷狂浑身的寒毛直竖,拼命地挥舞着精铁大刀,扫荡出一片片纷飞的骨屑,怒吼着将众多的骷髅兵敲碎成了满地散乱的骨架,想要杀出一条生路来。
  可十几只骷髅兵倒下,接着又是几十只骷髅兵涌入了包围圈,相比于骷髅群庞大的数量而言,他的挣扎何其无力。
  双眼逐渐充血,雷狂又一次奋力地挥刀,砍碎了身前一众骷髅兵的脑壳,爆裂星散的惨白色魂火之中,他抽出空来一拳砸在了地上,震地戒指的技能效果下,十米范围内的骷髅兵尽数被震起腾空,可不等他接着有所行动,四周疯涌的骷髅兵们转眼间就已经补足了这片区域,突围根本就是奢望。
  “大哥哥!”小萝莉在上面急得满脸是泪,吃力地抱起一块块儿碎石用力地砸向了下方的骷髅兵,满是哭腔的无力威胁着,“你们这些臭妖怪……不许……不许你们伤害大哥哥!呜呜呜……”
  在众多骷髅兵的围攻下,雷狂身上接连不断的伤口很快就失去了快速愈合的能力,那是因为细胞快速增生下的能量消耗过于严重,而他失血过多的身体已经虚弱不堪无法承受。
  背靠着墙角,最后一次奋力而又无力地挥刀扫开身前的几只骷髅,浑身是血的雷狂感觉眼皮前所未有的沉重,有些歉疚地看了一眼上方泣不成声的小萝莉,瘫坐在地上,视线模糊的看着一众白骨刀枪齐齐挥下,无奈苦笑。
  “果然做好人不长命……”
  命悬一线,眼前的空间突然泛起了一阵涟漪,隔在他和骷髅群之间,吞没了所有朝他挥下的刀枪、乃至疯涌而来的骷髅兵,接着一颗笑嘻嘻的人头更是极为诡异的从中钻了出来。
  “别这么早就放弃啊,兄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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