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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内和宪兵丙已经在阿南身旁站了一会了,要不是宪兵丙推醒阿南,竹内还想看一会,倒不是想听阿南讲的梦话,而是想感觉阿南的绝望和痛苦。看着阿南惊恐的眼神,竹内的内心是满足的,成功把走私一事栽赃到阿南身上,一是机缘巧合,二是自己的足智多谋。竹内已经知道山口院长给山田司令官打电话的事,山田并没有亲自接电话,可见,阿南送交军事法庭审判是肯定的了,竹内为自己的精密安排感到欢欣鼓舞。
阿南担心自己在梦话中说走嘴,紧张到了极点。阿南的担心毫无必要,竹内并没有听清阿南在睡梦中喊了什么。竹内微笑着离开审讯室,笑得心旷神怡。
阿南追问宪兵丙,“我说什么了?”
宪兵丙说:“快走,快走。”
阿南又问道:“说的华国话?还是倭国话?”
宪兵丙说:“华国话,像是在押送罪犯,喊的挺急的。”
阿南这才放心,“说一说今天的事?”阿南被关押期间,通过宪兵丙的口,了解审讯室外面的情况。
宪兵丙想了一会,“满铁菊地工程师来了,说是有秘密物资进港。”
阿南点点头,心想:菊地肯定是来送进港计划的,盟军急需这方面的情报。
夜深人静,审讯室里的水龙头还在滴水,发出啪嗒啪嗒声,像是小鬼夜游发出的脚步声。
走廊里灯光昏暗,几只老鼠在水泥地上匍匐前行,寻觅死人留下的气息。阿南用铁丝撬开审讯室的铁锁,悄悄遛到竹内真一办公室门前,用铁丝打开办公室门锁,直奔保险柜。
阿南在竹内办公桌抽屉里找到保险柜钥匙,几下打开保险柜门。保险柜原来由阿南保管,自然知道保险柜密码。阿南翻找了二遍,没找到满铁进港计划,阿南一时没了主意,目光转向竹内办公桌抽屉。阿南刚刚拉开办公桌抽屉。
突然,宪兵甲开门进来,阿南愣住了,宪兵甲也吓一跳。
宪兵甲惊嘘嘘地问道:“阿南少尉,你要干嘛?”
阿南急中生智,示意宪兵甲靠近自己,宪兵甲虽然向前凑了凑,但是,还是保持着和阿南之间的安全距离,右手握在手抢枪套上,随时准备拔枪。阿南用手指指着宪兵甲的脑门,用命令的口吻说:“这是关冬军司令部武彦三郎中佐安排给我的任务,不许说出去。”
宪兵甲马上就明白了,武彦三郎是竹内的死对头,阿南这是在收集竹内的黑材料,我还是躲远点吧,“我什么都没看见。”说完转身想走。
阿南用威胁的口吻说:“站住,武彦三郎中佐本来就恨你,你要是给说露了,他能杀了你。”
宪兵甲啪一个立正,“我保密。”
说完转身走了。
翌日,山口惠子又来给阿南送饭。
惠子真给宪兵甲带来一件真丝衬衣,宪兵甲欣然接受,抚摸着真丝面料,感受着顺滑和凉爽的手感,一时乐得合不拢嘴。
阿南边吃饭边问道:“薛子明的东西烧了吗?”
山口惠子一激灵,“哎哟!我给忘了。”
阿南催促说:“快烧,免得闹鬼。”
山口惠子觉得阿南的担心没有道理,“真的假的?那有鬼呀!”
阿南说:“信不信由你,真闹鬼了,得请法师驱鬼,驱鬼仪式挺麻烦的,得给你们家房子喷黑狗血。”
山口惠子这才相信阿南的话,“我回去就烧。”
阿南趁惠子不注意,把一个小药瓶放在惠子的手包里。
山口惠子提饭盒从宪兵队出来,正碰上宋妙珍。宋妙珍已经在报纸上连续发出联络暗号一周了,没能等到阿南发来的电话暗号,说明阿南的人身自由受到限制,宋妙珍焦急万分。宋妙珍只好用跟踪山口惠子的办法,了解阿南的现状。
宋妙珍看着惠子手里的饭盒,内心稍微有些欣慰。阿南用十五分钟吃完饭,说明身体状况没有问题。
宋妙珍关心地问道:“惠子,你脸色不好,怎么了?”
山口惠子用手拢了拢头发,“别提了,出事了。”惠子望着宋妙珍,露出一脸的悲伤。
宋妙珍问道:“多大的事呀,能把你愁成这样?”
山口惠子没有说原因,“走,赶紧离开这里。”
宋妙珍又问道:“你去哪?”
山口惠子叹口气说:“回医院,病人等着那。”
宋妙珍说:“我没事,陪你回医院。”
山口惠子惨淡一笑,“好,陪我一会吧!有话不知道跟谁说,心情乱糟糟的,你来的正好。”
宋妙珍安慰道:“有事跟我说。”惠子挽起宋妙珍的手臂,低头不说话,两个人并肩走向满铁医院。
满铁医院大夫护士更衣室。
俩个人来到更衣室,山口惠子先坐下,还没等宋妙珍开口,惠子就先说话了,“妙珍,我未婚夫出事了。”说完就哭了。
宋妙珍先是一愣,接着就假装平静下来,尽量压低声音,“什么事?”
山口惠子说:“被人陷害了。”
宋妙珍虽然有心理准备,还是一下子紧张起来,关切地问道:“很严重吗?”
山口惠子点点头,擦了一把眼泪,“是的,关押审查。”
宋妙珍问道:“什么原因?”
惠子说:“有人走私钢板,算到阿南头上了,涉嫌走私军火罪,免去参谋职务,保留军籍,等候处理。”
宋妙珍这才感到问题的严重性,走私军火罪,应该是死罪呀,阿南危在旦夕呀!“他们有证据吗?”
惠子说:“关键证人都死了。”
宋妙珍又吓一跳,没有证人,案件就等于走进了死胡同,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了,宋妙珍大脑在飞速旋转,用什么办法能救阿南呢?“动用你们家的关系,能不能营救?”
山口惠子叹口气,“我爸给山田司令官打电话了,没有答复,看样子是没希望了。”
宋妙珍坚定地说:“你去,你去新京司令部,找司令官当面申诉,争取司令官的同情。”
山口惠子无奈地哭了,“我爸的面子他们都不给,我算干什么的?”
宋妙珍也觉得惠子说得有道理,山口院长的电话不好用,山口惠子的申诉更不算什么了,怎么办呢?怎么办呢?
宋妙珍突然想到了报纸,“要不然,要不然就找日日新闻的总编,把事件捅出去。”
山口惠子听了宋妙珍的话,突然有了主意,快速起身,急匆匆向外面走去。
宋妙珍从惠子的手包里,找到一个有特殊标记的小药瓶,这是惠子专门给阿南准备的药,惠子包里经常保持有两三瓶。
宋妙珍家。
宋妙珍扭开药瓶瓶盖,在瓶盖的橡胶垫里找到一个小纸条,纸条上写道:找到松冈手里进港计划,有一船重要物资,发给总部,立即除掉宪兵甲。
宋妙珍划着火柴,点燃小纸条。
宋妙珍起身穿上呢子大衣,从凳子底下抽出勃朗宁花口撸子,装进大衣口袋,开门走了。
街头,寒风瑟瑟,在打死薛子明的地方,山口惠子把一捆被褥放到路中间,又把文件袋里的东西倒出来,划着一根火柴,点燃文件资料和被褥。
山口惠子蹲在火堆边,边烧边祷告,“薛师傅,东西都在这,有衣服,有被褥,你都拿去吧!愿你一路走好。”火光映照着惠子的脸,惠子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不知不觉流下了眼泪。
突然,火苗旋转起来,火堆四周刮还起了旋风,旋风卷起黑灰,朝惠子的脸上刮来,惠子害怕了,想起身离开,却怎么都站不起来。
影影绰绰中,惠子看见火堆里有个人影,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越走越近,还向自己伸出了双手。惠子惊恐万状,大喊一声,“薛师傅,你走吧,东西都带走吧。”
这时,人影说话了,“惠子医生,你烧什么那?”
惠子仔细一看,这才发现是戴斌课长从火堆对面走过来,“戴斌,你吓死我了。”
戴斌绕过火堆,“惠子医生,关于薛子明被杀一案,我想了解一些情况。”
山口惠子使劲瞪了戴斌一眼,“你们要抓住凶手,给薛师傅一个交待。”
戴斌说:“当然,薛子明还有东西在你们家,我要……,你烧什么东西?”戴斌发现了异常。
山口惠子直勾勾地看着火堆,“薛师傅的东西都在这,都烧了。”
戴斌一拍大腿,“哎呀!晚了一步。”
山口惠子抬头看着戴斌,“不晚,没出第一个七天,按你们华国人的习俗,烧了就带走了。”
戴斌无可奈何地一跺脚,扭头就走,一会就消失在夜色了。
宪兵队审讯室。
阿南和宪兵甲对面坐着。
阿南问道:“我没见到竹内队长?”
宪兵甲说:“和菊地工程师去旅顺度周末去了。”
阿南长叹一声,“哎!你说我倒不倒霉?”
宪兵甲意味深长地说:“都一样,干宪兵的,谁知道自己会是个什么样的下场。”
阿南说:“你都看见了,武彦三郎中佐交待的任务,我有什么办法,只能执行。”
宪兵甲说:“阿南少尉,你们之间的矛盾,最好别把我捎带上。”。
阿南说:“不会的,我不会提起你的。”
宪兵甲露出感激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