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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不能停车。”老师悄声安抚他。
“我说停车啊。”锦瑟歇斯底里地叫道。
司机找了一个地方停了车。
锦瑟拿着歌词冲下了车,冲进了雨里。
人来人往的汽车站。
“怎么回事,淋得一身水,会病的,快,就等你一个了。”司机对嘉琪喊道。
“不好意思。”嘉琪对司机说。
“怎么还哭拉?就你一个人吗?”司机提起嘉琪的行李问。
“是,就我一个。”嘉琪说。
“你父母怎么就放心了。去哪里?我看看你的票。你确定一个人去吗?”
“是的。”
“那里荒无人烟的,去到快天黑了,你一个人很危险的,有人接你吗?”
“有。”嘉琪哽咽地说。
其实她想说:“我没有父母,我没有人接,我怕天黑,伞也是别人的。”
但她不能这么说,毕竟那还不是最糟糕的处境,还不允许她提前软弱。
锦瑟淋着雨一路飞奔到车站,但车已经开远了,他手里拿着歌谱,一路喊,他有很多话来不及跟她说,他想告诉她,他爱她,他还为她写了歌……
张长时他们紧追在他后面。
张长时希望他追上她,但又不希望他追上她,此时他的心情非常复杂。
“回去吧,车已经走了。”华年追上他说。
“太无情了,就这样走了。”文少生气地说。“你还给她写歌,浪费表情。”
“别说了,他都哭了,他已经很难过了。”薇薇悄悄提醒文少说。
嘉琪走后,锦瑟病了一场,病床上,锦瑟看着为她写的歌《情窦初开》:
年少追风的窗台
拨云见雾天空灰霾
万物萧条无精打采
我凭栏远眺百无聊赖
你笑如银铃天外飞来
我心儿跳跳舞动云彩
你笑靥如花古往今来
我云消雾散喜笑颜开
你回眸一笑冬去春来
我一见倾心含情脉脉
你独一无二春暖花开
你的刀山,我的火海
你的海角,我的天涯
你的微笑,我的最爱
我的最爱,两小无猜
两小无猜,情窦初开。
锦瑟对自己说:“写得真幼稚,我真是个白痴。”他撕掉了歌词,悲哀地想:兴许她没有那么喜欢我,兴许只是我自作多情。
“很喜欢她?”孔夫人问。
锦瑟点了点头说:“妈,我要去找她。”
“可以,但去之前,我想你陪我去农场散散心。”
于是锦瑟跟着妈妈去了农场。
在烈日下,锦瑟锄了一下地就觉得全身酸痛了。
“妈,我累了,我们回去吧。”
孔夫人望了望天空说:“天马上要下雨了,我们去农舍避避雨吧。”
去到农舍时,农场夫人刚好临产,农场主把几个小孩留给了他们就出发去医院了。
面对混乱的场面,孔母子一下乱了方阵。
最后他们决定由孔夫子照顾孩子,锦瑟负责做饭。
锦瑟趴在地上,却怎么也点不着火。烟把屋子里的老鼠熏得以为是世界末日来了,疯狂地乱窜。
锦瑟挫败地擦着眼泪,擦得一脸黑,隐隐约约他好像闻到了屎臭味,经仔细确认,他手上和脸上都有婴儿粪便,他哇地吐了一地。
最终,在孔夫人的帮助下,他们终于吃上了一顿半生不熟的饭。
坐在漏雨的农舍,锦瑟觉得全身好像有虫子在爬,他只想马上离开这个鬼地方,马上回家洗澡。
第二天,他终于如愿回了家,他在浴室里足足洗了一个多小时,昨晚的经历径直就是噩梦。
“还想再回去吗?”孔夫人给他吹着头发问。
“一辈子都不要再去了。”锦瑟闻了闻手说。
“嘉琪就是生活在那样的环境的。你确定你能和她在那里共度一生吗?”
锦瑟有些忧郁了。
“我可以带她回来。”
“带她回来?你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你这个继承人的位置吗?你走了,你就回不来了。”
“你们不就只有我一个儿子吗?”
“你太年轻了。你的舅公,你奶奶的干儿子,姑婆,姑妈,表哥,表姐,堂姐,堂哥,他们随时可以取代你的位置。”
“他们又不是爸妈生的,他们怎么取代?”
“你知道你爸爸的李秘书,商业部唐总经理,礼仪部肖总监,礼服设计师黄小姐,你知道他们是怎么留在你爸爸身边的吗?”
“爸爸招进来的啊。”
“他们都是我们的亲戚安插在你爸爸身边的棋子。只要你爸爸动了心,和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生了孩子,那么你就有危险了,不是失去继承人的危险,而是生命的危险。”
“爸爸那么爱你,他不会动心的。”
“我也相信你爸爸。但人总有出错的时候。”
“他要敢出错,奶奶会打断他的腿的。”
“我们家的胡护士就是奶奶安排在你爸爸身边的,只要我不听话,她随时可以用胡护士取代我的位置。”
“奶奶?胡护士?怎么可能?”
“胡护士已经怀了你爸爸的孩子,是你奶奶亲自带她去产检的。是个男孩。”
“不可能,爸爸怎么会做那样的事。”
“我调查过了,是你奶奶协助她,趁着你爸爸喝醉酒的时候怀上的。”
“奶奶为什么要那么做?她不是很疼我的吗?”
“奶奶一直对我不肯生二胎心怀不满。她想帮孔家开枝散叶,这个理由,基本没有错。”
“妈,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我很乱!”
“锦瑟,如果妈妈问你,你愿意和嘉琪生活在昨天那样农场里,你有能力给她以及你们的孩子幸福吗?”
锦瑟没有回答,想起昨天的经历,他有些害怕。
“你天生善良,你对她的爱,是出于同情和保护,如果你真的爱她,你不会犹豫。”
“妈,我爱她,这点我很确定。只是我不确定我能否在那样的环境生活。”
“如果你爱她,为什么你从来没有把她介绍给你的亲朋好友呢?”
锦瑟再次沉默了。
“因为你怕你的亲朋好友嘲笑她脸上的伤疤对吗?”
锦瑟很震惊,他心里的顾忌既然被妈妈看穿了。
“你想保护她,想帮助她,但那不是爱。爱不是施舍。你现在还小,等你遇到真正的爱人,你会明白,爱是不会有顾忌和迟疑的。”
锦瑟自我封闭的那段时间,华年非常担心,她每天都来孔府看望他。
这天,锦瑟穿着睡衣失魂落魄地来到大马路上。
突然一辆大货车向锦瑟冲了过来。
锦瑟顿时失去了理智,呆呆地站在马路中央。
这时,蒙面人再次出现,她及时救下了锦瑟,他们一起拥抱着滚在了马路边。
锦瑟突然恢复了理智,他压在蒙面人身上,蒙面人深情地望着他。
他轻轻地揭开她的面纱。
“是你?”锦瑟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如桃花的华年。
华年迅速地戴回面纱起身离开。
锦瑟迅速地抓住了她的手。
锦瑟抚摸着她的头,眼里含着泪水:原来我一直在找的蒙面人是你。
那是悲伤的离别季,张长时、青和萌最终摆脱不了命运的枷锁,过早地离开天盾,离开了校园,开始了他们前途未卜的人生。
嘉琪始终记着奶奶的话:人要有梦想,有梦想就有希望,要好好读书,读书就是你唯一的出路。
张长时目前需要马上找一份能解决温饱的工作。。
盛夏的晚风轻轻地吹,吹走了懵懂的青春年少。
他们谁也不知道,多年以后,这些刻骨铭心悸动会被埋藏还是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