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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做什么?”
敖川眼神警觉,他神觉警敏,第一时间就发现似乎有人在用一种不怀好意的目光看着自己,当时就一蹦三尺高,差点没把手里还剩一半的米饭砸到张腾脸上。
张腾本来就心情不好,又碰上这么一个皮实的不行的娃儿,手指捏的“嘎嘣嘎嘣”作响,仗着自己身手还算不错,径直蹿了两步,五指张开,形如鹰爪,一把抓向敖川白藕似的胳膊。
这附近的爷爷奶奶都是熟人,这孩子虽然没见过,但是想必总是谁家后辈,教养确实差了点,抓起来揍一顿也没有谁家会较真,八成还会拍手叫好……
这点张腾还是心里有数的,不然以他的性格也不会这么放肆。
“哎哟,敢来招惹小爷?!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敖川眼里闪闪发光,兴奋的几乎摩拳擦掌,手里的饭菜都不香甜了。
他竟然还来得及把饭盆放在地上,然后身形舒张地来了一个铁板桥,千钧一发之际正好躲过张腾探去的大手。
细嫩的肌肤甚至在张腾的指尖划过,偏偏坚韧如浸湿之后的牛皮,甚至连指痕都没有留下。
这种奇怪的触感……
张腾眯起眼睛,下意识地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青丘流苏,然后指尖摩挲了一下,琢磨了一下刚刚的触感,皱眉道:“有点意思……你这小孩是练家子?”
张腾虽然似乎还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大学生,略带青葱稚嫩的模样,但毕竟也算脱胎换骨过了,体质早已异于常人,又有了一身不差的武艺。
就是一个成人,等闲挨上他一爪,轻轻松松就能留下乌青的指印。
若是反应再慢一些的,看似平常的一爪下去,不光能按住人的肢体行动,还能顺势连关节一道卸下,瞬间就丧失一部分的行动能力,只能任人宰割。
但是这看似肌肤细嫩,模样乖巧的四五岁孩子,皮肤白皙,似乎都能掐出水来。偏偏张腾指风掠过,在那片水嫩的皮肤上面,甚至连一丝痕迹都留不下来……这能是个普通的孩子?
“啊呸!”
敖川敖小爷顺势翻了个后翻,一双小短腿落地站稳之后抬头啐了一口,然后挑衅式地冲着张腾勾了勾指头:“来来来,小爷正好吃饱了还没消化,你倒是过来试试小爷手段!
“呵。”
张腾闻言倒是笑了起来。
这熊孩子估计是仗着有几分手段,横行无忌习惯了,又不知道和社会上什么城狐社鼠交往过密,话里自然带了些江湖气,偏又谁都不服,倒是像极了初生牛犊,虎里虎气的,透着憨直,并不讨厌。
不过确实少点教训,这种率真性子,若是年纪大点,放在社会上恐怕早被人锤死了……
现在正好教他个乖巧,反正看着小子皮糙肉厚的,寻常手段也打不疼他。
青丘流苏明眸善睐,只是微笑着留在原地,倚在墙上,看看热闹。
她心里自然有所计较,一直也对这孩子感觉好奇熟悉,正好让张腾去试一试他的根底。
张腾笑了一声之后也没有说话了,木下脸来,也不好上脚,只是矮下身子,双手交错遮掩着,结成盖向了敖川的头颅、肩膀。
这一记手势看似寻常,其中藏着好几处变化,几乎断绝了张腾所能想到的,敖川能做出的所有后续变化。
张腾信心十足,自觉这熊孩子无处可躲,这次应当是手到擒来。
但下一秒,他就感觉自己脸上好像挨了一下重的,脸疼的厉害……
敖小爷冷笑着昂起头来,微微屈下身体,两只肥嘟嘟白嫩嫩,好似全无肌肉的小短腿陡然发力,一往无前的头槌冲天而起。
也不知道究竟带了多少力道,竟然一下子冲破了张腾双手的束缚,千斤重锤一样,势不可挡地重重凿到了张腾的腹部,然后顺着胸膛的弧线,直接一脑袋砸得张腾七荤八素,脑袋里面好像有十几桶水在晃荡一般,整个脑海都在开水陆道场,热闹极了。
两道红色的温热液体散发着锈味,泉涌似地从鼻腔里面喷涌而出,止都止不住,溅了敖川一脑门。
敖小爷趾高气扬,志得意满地蹬步后退了几米的距离,然后突地皱起眉头,伸手摸了摸自己光洁头顶,面色古怪地看着自己手心的红色液体,呆滞片刻,旋即气氛地叫嚷起来:“你这人实在没意思,打不过我就罢了,竟然还用血来恶心小爷!”
“……”
青丘流苏
张腾眼前发黑,不由后退一步沉默着捂住自己血涌不止的鼻子,原本心酸得难受,听到这话就更加伤心了,差点没流下泪来。
他刚刚缓过气来,就发现面前有个精致小巧,面团团,好像毫无杀伤力的拳头已经伸到了自己面前,精准有力的一拳砸到了自己的鼻梁骨上面……
“嘎嘎。”
敖川怪笑两声,落地之后摇了摇自己刚刚和张腾鼻子亲密接触的那只拳头,哼起曲子,心情相当愉悦。
一时间,什么腥的,咸的,酸的,苦的;敲击的,吹奏的,弹弦的……万千种种,一应俱全。
倒好似在张腾头里面开了个乐器店和小卖部,一下子就把他敲了个头晕目眩。
这正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也算是张腾时运不济。
敖川是什么来历?
他就算在龙岛上面也是个混世小霸王,靠的还不是自己的身世,而全是他这一身精湛的修为,和自己那具强横的肉体。
即便如今敖川受到脖子上面那枚铜环的约束,实力下降许多,甚至肉身也没有原本百分之一的强度了,但是即便没有办法和汽车比比谁更强悍一些,却也不是张腾能够欺负的。
这一下算是打了个正着,几乎快把张腾鼻梁砸歪了,鼻酸也就罢了,连眼睛都泛酸,若不是为了形象考虑,真要放声大哭了。
这会儿只能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努力把留下的鼻血和泪水倒收回去,保持住自己一代高手的形象。
其实这脸……早丢没了。
但还能怎么办?难道和这小孩较真吗?
总不至于把自己两手手心的底牌一块用上,和人家一个还没成年的拼命吧?
张腾心里苦笑,捂着鼻子,勉强止住了血泉喷涌的趋势,心中懊恼不已。
若早知今日,这还真是……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