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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忙里偷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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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那日见过几位老师,候真每日早起练剑,吃过早饭之后,读书,练字,吹笛吹箫,穿杂着骑马射箭练武,文武交叉着学习,一天下来也不见得多累。
  到了晚上空闲的时候,候真便会到处找书看,碰到有些不太理解的,第二日也可以向教读书的师父请教。
  侯石也是个好动的娃,骑马射箭练武看起来有意思,每每公子练习的时候,他也跟在旁边学习。几位西席见这小厮还算勤奋,也乐得多教一个学生。
  平日里,在候真的督促下,侯石也会学着认些字看一些比较浅显的书籍,虽然一时半会也不懂,不过总算没让他成为斗字不识的武夫。
  侯龙恩隔三差五的会向几位西席了解儿子学习情况,听了几次溢美之词后,也不再多虑,专心替大冢宰干活。只在每天傍晚回来的时候,跑到儿子房间里乐呵呵的闲聊几句,看看候真过得好不好。
  周氏虽然很生气,夫君每次都先看那个讨厌的小子。只是回头想想,那个野种一天也就那么一会能见到自己父亲,好像也无关大局,就当是自己大方施舍给他的好处罢了。
  一连大半个月过去,候真每日勤加练习,从来没休息过。侯龙恩心疼儿子,便暗地里给几位西席放了假,又撺掇着侯石带公子出去转转,候真这才想起自从那日进京,自己就没出过侯府。
  正好老师们都放假回家了,侯石这小兔崽子又总缠着自己要出去玩,那就带这小子出去逛逛吧。
  出了侯府,侯石异常高兴。从小便跟着公子呆在乡间,长这么大第一次来到都城长安。只是进了侯府之后,公子日日呆在府中,自己人生地不熟的也不敢出来瞎晃荡。
  候真到这边已经两世了,第二世几乎都呆在宫中,根本出不来。也就第一世跟着杨坚跑东跑西,熟悉过几次京城。
  如今再次踏上这块土地,脑子里关于长安城的布局逐渐变得清晰,完全不似前两世那样混沌不清,只记得一些常去的地方。
  候真想着,定是自己的真身小时候经常在长安城里穿街过巷,所以才会在脑海中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以致自己现在忘了今生所有的亲人,却能记起长安城的全景。
  侯石一面跟着主人闲逛,一面听着身后四个护卫介绍长安城情况。候真在前面悠闲的走着,耳中也听着护卫们的描述,来验证自己大脑中的信息。
  长安城的布局,可概括为五宫、十二城门、八街九陌,东西九市、一百六十闾里。
  五宫即为长乐宫、未央宫、桂宫、北宫、明光宫。
  长安城地势南高北低,以建瓴之势俯瞰全城,成为群宫之首。又因龙首塬地势较高,在城南塬上建宫,以示有别于城北的市里,便于控制制高点。
  全城12个城门,每门3个门道。全城道路,四面各门不能对应,除宜平门大道与厨门大道汇于厨门,其余均通一门。
  自东墙从北往南以次是宣平门、清平门、霸城门。南墙自东向西是复盎门、安门、西安门。西墙由南往北是章门、直城门、雍门。北墙从西向东是横城门、厨城门、洛城门。
  城墙全部用黄土夯筑而成,高12米,宽12~16米。墙外有壕沟,宽8米,深3米。
  因城墙建于长乐宫和未央宫建成之后,为迁就二宫的位置和城北渭河的流向,把城墙建成了不规则的正方形。缺西北角,西墙南部和南墙西部向外折曲,所以又称长安城“南为南斗形,北为北斗形“,或称为“斗城“。
  城内工商业区集中在西北隅的横门大街两侧,即为东西九市。横门附近是长安城工商业重心,规模庞大。
  其中横门之内东西市实为九市之主体,具有“后市”格局,还有南北市,合称四市,均在城内,其余五市,都在外廓内。
  居民区在城东北隅宣平门附近。八街为南北向,九陌为东西向。一般的居住地段称闾里,居住闾里的布局遵循“仕者近宫,工商近市”的传统来安排。
  闾里分布密度较高,但形制较规整,井然有序,各里筑有里垣,各户不得直接对街开门,出入必由里门,有里吏管理治安,实行监督等事务,实为一封闭空间组织。
  听完护卫们的描述,候真串联前两世的记忆,脑中对于长安城的印象更加泾渭分明,有棱有角。再加上刚刚目力所及,对整个布局的把控了如指掌。
  逛了一个多时辰,候真都是在边边角落闲游,似乎特别害怕进入人多拥挤的街市。侯石看过城墙,上过城门,绕着宫墙也走了大半圈,就是没看到传说中的市集,心里痒痒的慌。
  “公子,怎么不去市集逛逛?您平日里呆在府中也太清净了些,今日好不容易出趟门,不去热闹的地方瞧瞧?”
  “你这么喜欢热闹。”
  候真冷冷淡淡,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侯石忍不住抱怨。
  “热闹一点好啊,不然像个暮气沉沉的老头,多无聊呀。”
  暮气沉沉?这小子是在说我吗?想不到以前二愣子似的,永远也长不大的我,竟然也有被人嫌弃老的一天。问题是,我现在还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年,看起来真的老吗?
  候真想了许久,确实觉得这一世的自己太过无趣,没有丝毫生气。沉吟良久,候真还是决定坦然面对过去,平平常常的做一个侯府公子。
  “好吧。你们几个别跟这么近,本公子不想太招摇。”
  身后四个护卫齐声行礼道:“是。”
  侯石眼看着护卫们远远的跟在后头,身边没了了束缚,再次贼兮兮的凑到主人面前,乐呵呵的问道:“公子,去了街市上,小的想卖点东西,您不介意吧?”
  “喜欢就买,想去哪里看就去,不用太顾及我。”
  “好咧,多谢公子。”
  主仆俩一路缓缓行至热闹的街市,侯石瞬间如同脱了缰的野马,撒了欢的四处乱窜,偶尔回过头来看看公子。
  候真看着侯石乐呵呵的傻样,心里反倒生出一丝羡慕之意。曾经的自己也是这幅德性,天大的烦恼,吃吃喝喝睡睡就能解决。看到好玩的,新奇的东西,一整天的阴霾都能消散。
  可如今,自己顶着一张十多岁的脸,心里面却莫名的高兴不起来。整日阴沉着脸,像是遇到什么天大的困境。仔细想想,明明自己吃穿不愁,还有一个对自己不错的老爹,为什么要看不开呢?
  或许是此前的候真怨念太重吧,又或许自己历经两世心态的确老了。候真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晃荡,脸上平静如水,心里却早已百转千回。
  好香啊!这气味是那么熟悉,熟悉到闻着就让人心里舒坦。好香是饼的香味,对,是第一世的时候云欣卖的饼。
  候真心中一片畅快,抬眼望去,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地形,只是人已经换了一批。不知不觉间,竟然走到和云欣初次见面的地方。
  看来我这鼻子,还真是认饼的,每次都能被同样的气味吸引。前面是个老爹爹,看起来慈眉善目的,去买个饼尝尝也好。
  不知道云欣这一世过的好不好。此时的她应该还在宫中,算算年龄应该也才十六岁。年纪这么小,不知道会不会受欺负。
  好像每一世,云欣总要比自己大一些,看来自己特别适合姐弟恋的戏码。今生自己若是能在宫中谋的一官半职,或许就会有机会再次见到云欣吧。
  “公子,你饿了吗?这饼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小的帮你尝尝?”
  这家伙,刚刚还在那边玩呢,这会怎么又盯上了本公子的饼了?
  “自己想吃就说,别找借口。”
  侯石看着主人嫌弃的眼神,一点都不觉得难过,反倒笑嘻嘻的从小摊上拿过一个饼,张嘴便吃,嘴里还不忘念念有词。
  “呵呵,小的月俸不多嘛,能蹭点是一点。嗯,好好吃呀,公子要不多买几个?”
  你个吃货,就一个饼把你馋成这样,怎么带了一个这样丢人现眼的家伙在身边。算了,这小子没见过世面,就当带了个活宝出来哄自己开心吧。
  “老伯,五个饼,分两份包起来。”
  “好咧,公子稍等,马上就好。”
  侯石刚刚吃完了一个饼,又见自家公子买了五个,馋的直咽口水。“公子要吃那么多呀,是不是有小的一份?”
  “我就吃两个,其余的给你。”
  侯真付了钱,从老伯手中接过饼,随手就扔了三个给侯石。
  “公子你真是太好了,小石头可喜欢你了。”
  侯石乐哈哈的手舞足蹈,捧着几个饼爱不释手,候真长舒一口气,轻斥道:“你正经点,毛毛躁躁的像什么样?”
  话刚说完,侯石咧嘴一笑,正准备和公子嬉闹几句。身后忽然传来嘈杂的声音。还未及看清来人,侯石便发现自家公子被人一把推开。
  “让开让开,都让开。老东西,快点把钱拿出来。”
  那人恶声恶气的说完,侯石愤愤不平的掰过那人肩膀,怒斥道:“哎,你谁呀?竟敢推我家公子?”
  “推你怎么了,老子还没打……”。
  话到一半,那人突然察觉到对面的少年衣着不俗,神色冷清,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混了这么多年,这群人也不是不知深浅的蠢货,一看对方就不是普通人,没查明身份之前,也不敢贸然得罪。
  侯石见那人吃瘪,一脸挑衅的问道:“怎么不说了,继续往下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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