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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府。
齐王相邀,朔州但凡有点脸面的都会亲临,既是讨好,也是不敢得罪。
只是这酒宴吃得并不高兴,毕竟要随份子钱,谁都不乐意。
“八百万两白银,两万石粮食,这齐王可真是敢开这个口!”说话的是津豫郡的望族谯渊,如今都七十岁高龄了,依旧精神抖擞。
坐在他对面的则是同在津豫郡的望族庄家家主庄行,他儿子庄信年初在西府军买了个辕门卫的职,本是李未初的亲兵,现在却成了姬铸的护卫。
他庄家比谯家稍有不如,但也被齐王明言暗示讨要七百万两白银和两万石粮食。
他们并非是拿不出来,而是齐王跟本没有给予对应的条件,仅仅是些口头表扬和事后嘉奖,他们也不是傻子,知道这姬铸未来如何还未可知,不敢下本钱。对比姬铸,他们更加看好对军政掌握得最牢的李未初。
“明日找李司丞想想办法吧,这钱,我庄家真拿不出来。”庄行口气沉重的说道。
谯渊也不明说,这个数目实在太大,一拿就得伤筋动骨,对往后而言没有更好的条件就是一笔非常不划算的买卖。
“这未尝不是司丞的意思。”谯渊说得冷淡,似乎像不经意提起。
“哦?谯老这话何意?”庄行其实也看出一些来,宴席上姬铸一直提起的府库问题,就有白日里唱戏最冒尖的几人。
这些人,乍一看都在姬铸麾下,实际上都是些西府军老将,跟着李未初混出的名堂,刀尖舔血,一起名扬天下的,忠诚度自不必多说。姬铸初来,想要收买这些老将,短时间是办不到的。
谯渊觉得这里面肯定有李未初的身影,不然这位明面上实际也是朔州之主的李大人,怎么一直没有露过脸?
“我就随口这么一说,你别放在心上。”谯渊故作镇定的淡然一笑,然后摸了摸胡子,拾起茶碗看着庄行胡思乱想。
庄行果然若有所悟的不时点头,想想觉得谯渊所说不无道理。“那明日我们还?”
“计划不改,司丞的态度很重要,日后这粮饷能不能要回来,就得看司丞的意思。”自从孙先下马,李未初正式登上台面开始,这些豪门望族就清楚一个道理,握住西府军的李未初才是这朔州之主。
次日,天还没亮明白,司丞衙的门口就站着一大群衣着华贵的豪门黔首,看得路过的百姓啧啧称奇。
“瞧着没,平日里那些瞧咱们不起的瘪犊子也得在司丞衙门口当孙子。”几个扛着柴火的糙汉子看热闹不嫌事大。
“这是出了啥事儿啊?”事出突然,陡的出现如此多的大富大贵之人,百姓们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而酒醉未醒的姬铸根本看不到这一幕,他好说歹说请来的望族,酒劲还没消呢,第二天一大早就往司丞衙去请安了。这要是穿他耳朵里,估计对李未初的恨意又得加深一层。
李未初来到这个世界后,养成了早睡早起的习惯,天还没亮就毫无睡意,只是他起床后没干别的,每天都会冥思苦想后在纸上写写画画,成了习惯。小翠每天就在旁研磨看着他,然后时不时被李未初要求抄写一些古怪的东西。
时间一长,小翠也能认识些符号来。
门外一卫兵轻声问道:“主公,朔州各家族长请见。”
李未初笔锋不改,心眼未动,继续在书写。
小翠见状蹑手蹑脚退出门外对卫兵说道:“主公未起,让他们继续候着。”
小翠虽然是个丫鬟身份,但是李未初对她极好,时常由她传话,卫兵听后往府衙门口跑去,对一个卫兵队长耳语几句后,话意不变的说道:“司丞大人未起,请诸位先回吧。”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离此不到百步,马夫见到门口聚集的人后转身对着帘子里的人说道:“老爷,府门后站着昨晚王府宴席上的人。”
马车里的男人很快出声说道:“叫人传话,我们从偏门入。”
果然,随着小厮的离开,马夫驾着马车就当路人一般错过。
只是门口的一些望族人却觉得这马车有些古怪,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古怪。
半炷香后,马夫瞧着街上没人的一瞬,掀起帘子。
这个男人眉清目秀,身着一袭白衣,正是吕承!而他的身边正是临泉太守田种。
两人下马车后径直朝偏门过去,接着偏门打开,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严格审查后放二人入内,一路引到李未初卧房外的庭院里。这里十步一人,离地五丈的哨塔更是分部在庭院四角,哨塔分两层,每个哨塔上有四名弓箭手和四名弩手,弩手在上,弓手在下,四把硕大的神臂弩就固定在哨塔上,弓手也是军中精锐,每人都是一把二石强弓。
如此严密的防卫,根本没有刺客敢在这里行刺。
而宋云回到军队后,阿德尔负责起了李未初的安全。
一开始,李未初是想给他打造一身肌肉铠甲,可他就是不要,非说那玩意儿没用,后来只得给他打造一身一指厚的皮甲,寻常刀剑根本刺不穿。
吕承和田种都是司丞衙的常客,但是检查从来不会少,每次都要被搜身才能进入,谁叫李未初的武艺连自卫都不够呢?
“主公,吕大人和田大人来了。”阿德尔说完,里面传来了小翠的声音,这才打开房门。
李未初已经坐在了客厅首座,品茶。
“各家态度如何?”李未初不等两人说完,直接问道。
“除去北边的几个家族,南边的都被萧大人劝成了。”吕承口里的萧大人即是年前投奔他的南地落魄望族萧家,青军破城后,萧正逃到中原,听到李未初飞雁关大败羌军的事迹后毅然变卖身上的值钱东西,投奔他。李未初和他一番交谈后深感他的才学,将他请为主薄。
主薄虽是个衙内小官,只有八品,但是因为近主,所以往往事大于职,看似八品,代表的却是自己主公的意思办事。
李未初治所延城在南边,而这边的世家最先相助李未初,家中子弟多有在军中效力,所以齐王的纳捐之事,仅是萧正提点,就纷纷同意了。
“劝不动就算了,本就没做指望。”李未初其实无所谓,征兵一开始就打算用朔州府库的粮饷,这次有姬铸向朝廷伸手还往世家手里扣钱更是锦上添花。
“老田怎么跟你一起来了。”对最初跟着自己的几个人,李未初特别亲近。
田种苦笑一声后说道:“卑职无能,来找主公请援。”
“行了,许是人手不足了吧?”李未初想到这里也是头疼。
他们的打算原是沿冀北开荒,这是好事。可他们万万想不到,这些土地的肥沃程度超出他们的想象,原以为耕地不多,流民几十万,加上本地农民一两百万,肯定会不够,结果是一直加赠,到现在仍旧还有一半以上没有人去开垦。
“暂且不急,留着也未必是坏事。”李未初放下茶碗。“已经分了多少?”
“一千两百二十五万五千五百六十七亩。”田种看着本子上记载的古怪符号,直接朗声读到。
这是李未初特别在内府官员中实行的计数法和登记法,一律数字都得要按此书写和朗读。
“按明年一亩两百斤的均产,也就是两万万斤,产粮两百万石。”李未初算了一笔账后说道:“足够我朔州之用还有富余。”
然而实际上以肥沃程度来说,均产肯定是在三百以上,这个数字只会高不会低。朔州军民共有三百余万,按人均四百斤粮食的年消耗,绰绰有余。
而且随着蒸汽机机车开始增多,铁路开始普及,运输的消耗也急剧降低,只是另一个问题也逐渐浮出水面,就是煤炭。朔州西边土地肥沃,本身各种矿产也很丰富,特别是特矿,都是极为优质,含杂物很少。但煤的产量特别低,反而是明州的产量很高。
可随着购买的量越来越大,明州开始坐地起价,这让李未初很头疼,几次协商都无济于事。
“那门外的人还见吗?”吕承毕竟是内臣,对自家主公的威望很在意。
“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回去,此事由齐王决定,我李未初不敢僭越改令。”李未初嘴角一撇,毫不在意的说道。
“第二件事,翎骁卫来报,草原上出现一支匈奴部队。”
李未初微微点头,他只能当听新闻了,毕竟其他消息一点也没有,没办法做什么判断。
“第三件事,张温从明州归来,明州节度使邱亭剑减少煤炭供应。”
“邱亭剑脑子有坑吗?我朔州每月都要花两百万两买他的煤炭,他还不卖?”李未初错愕说道。
田种似乎想起什么,稍作回忆后说道:“这邱亭剑的姐姐是皇长子姬彭的妻室,我想他是受了姬彭的指使吧?原是想恶心姬铸的,没想到把主公也得罪了。”
“狗屎兄弟,真是一对活宝。”李未初咒骂一句后说道:“新组建银甲卫怎么样了?”
“徐将军的原话是,能用。”吕承颇为尴尬,毕竟这这个徐衍平时就不爱多话。
“让银甲卫陪我跑一趟明州,随同人员就定张温和审正。”李未初说完后思考一番继续说道:“府中的事情让萧正和田峰两人商量着处理。”
“主公要去多久?”吕承颇为担心的问道:“青军就在燕州,此时去,恐有兵灾啊。”
“燕州不能落入青军手中,不然我朔州就孤立无援了,让许由严整全军,随时准备开拔。”
“那靳军怎么办?”吕承觉得靳军危害大于青军,毕竟后者是叛军,战力不可同日而语。而且靳军已经和西府军在北面对峙上了,战争一触即发。
燕州和朔州百姓生活还算过得去,没人愿意造反。所以基本没有内应,青军不善攻城,对明州也就一直没有大的进展。
“皇帝对我的戒心太大,还得姬铸站在台前,先让靳军吃些甜头。”李未初颇为深意的说了一句。
几人面面相觑,不敢多言,李未初这是打算让姬铸吃败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