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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谬!西府军自享两郡六县的赋税,现又再添一郡五县,怎还需朝廷拨款?”地盘、军队、赋税,这是东州党三大利益块,李未初一下子就碰到三块,还一搞就是大的。
“北羌劫掠可不是看你手上城池多少,而是你手底里有多少精兵良将!大人才是真的荒谬,只是这文官不懂武略之事,倒也在老夫理解范围之内。”东州党反对,那么谁上!?帝党!此时不冲何时冲!?
“癣疥之疾何须如此大费周章?莫非李大人想拥兵自重?”
“任由北羌肆无忌惮,只会助长其气焰,将来俞演俞凶,李大人挺身而出,该为我辈楷模!”
···
朝堂上的口诛笔伐,李未初没法参与,他不是这块料,不过没人阻止,皇帝也出奇的平静,根本没制止的打算。
终于,官阶低的吵完了,官阶高的上,一直到尹正陶和章承恩的代表他们登场,才重回话题,粮饷!
“臣,恳请圣主以边事大局为重。”
“那依公页的意思,该拨多少?”
“银一万万两,粮五十万石。”
“满嘴胡话!”东州党这边立马不干了。“也不怕李未初撑死?”
这话虽然刺耳,可没人觉得过份,毕竟尹正陶的一万万两过份在前,五十万石粮更是在开天大的玩笑。
洛风京师重地人口庞大,一月耗粮八万石,给李未初拨五十万石,洛风吃什么?
接着又是一番争执,大家在具体的数额上你争我夺,最后,果真如明楼所言,五千万两白银,二十万石粮食。
其中一千万两白银、五万石粮食由孙先从朔州拨发,庄州刺史拨一千万两白银,五万石粮食、解州拨一千万两白银,五万石粮食。剩下的两千万两白银、五万石粮食从朝廷府库拨发。
“好嘛,难怪由太府军押运,靠。”李未初瞬间明白了,这哪是朝廷赏的,这是要李未初凭借自己的本事去找他们三家去拿,其中朔州可以说是板上钉钉,解庄二州的粮饷能不能拿到就得看他自己的。
“靠!”李未初暗骂一声老狐狸,朝廷拨的钱,可以说跟他完全没关系,太府军根本就是走过场。
闹来闹去,李未初相当于割了自己一刀,喝了一口自己的血。
恐怕孙先那里也不会让他轻易拿走,这一趟真是白走了。
可饶是如此,东州党依旧不肯罢休,还在吵闹。
就在这时,骤听殿外宦官略带一丝慌张喊道:“阙江军千里加急军情奏报!”
不等李未初回头,一阵特别清晰的马蹄声传来,接着李未初看到一匹非常雄俊的枣红色高头大马直接跃入大殿,却无人敢拦。
传令兵不等马立住,直接翻身下来,身手极为了得,从背后摘下一个竹筒双手捧着喊道:“江南急报!”
明楼跑得起飞,直接抢过竹筒一边拆一边往龙椅跑,人到,奏表也拆了出来。
传令兵气喘吁吁,喘了口气大声说道:“阙红兵败朗当山!成江下游三十六州相继沦陷!”
“什么!”
除了李未初早有心理准备,其他所有人都没想到,那个战无不胜的阙红,竟然输了!
看着周围的人一脸震惊的样子,李未初冷笑不止,从九月开始,他就听闻阙红上报请援,可他一不属帝党,二不从东州,一个孤立无援没有帮手的外驻武官,哪个愿意供钱供粮?他是有好友,也援助了他,可毕竟公款不敢拨太凶,私人又没法援助太多。
阙红战败已是李未初意料之中的事,只是他没想到,阙红硬凭一己之力撑了一个多月!这几乎是兵尽粮绝的程度了吧?
不过青莲军也同样不容小觑,能把阙红打败,就绝对不简单。
贼首姓黄,名奇,自封宇宙大将军,从成江沿线起事,从者数百万。但这是包括了老弱妇孺和夸张,可战之兵大概数十万。
阙红三州兵马不过十二万,分布在三个州,数十个县。他又不敢轻言弃守不顾,收兵龟缩,否则就会被提前判个死刑秋后问斩,失地可是不容恕的大罪。
于是他亲提十二万军队,将两万府兵也倾巢带出,在朗当山阻击,奈何贼兵实在太多。且粮草不足,几次寻求决战,黄奇都会率主力后撤,留小股断后,阙红的补给线是越拉越长,伤兵成堆却无法医治,军心四乱。
饶是如此,黄奇依旧不愿决战,将大军分成数股,绕过阙红袭击城池,烧杀抢掠。阙红无奈只得回援,黄奇趁机追击,官兵兵败如山倒,阙红率残军退守成江以北,眼看周朝大半山河沦陷在青莲军手里。
如果说这个急报是敲打姬谌心脏的话,那么第二匹千里马就是在捅姬谌的心窝子了。
“东北告急!靳人扣关!赵参美将军率军出战被敌方斩杀!石门关失陷!”
“圣主!”
明楼大惊,因为皇帝晕过去了。
大朝就在两封急报之下草草收场,不似之前的争吵,满朝文武几乎全都汇集在内阁所在的丙扶殿内外商讨对策。
一番争论,李未初大概总结了两个观点。
第一个,主和派,提议与靳人谈判,但对内却动刀子剿灭青莲军。
第二个,主战派,什么都不谈,先打石门关将靳人赶出中原之地,然后挥军南下平定叛乱。
当然还有别的见解,可没什么人愿意支持。
例如有个五品的入京述职文官田种,主张与羌人谈判,提供钱粮结盟夹击靳人,以此,即可解除北方另一危机,又能腾出更多兵马。而对南方则采取分化绥靖的政策,诏安一部分,打击一部分,以此争取北方靖平的时间。
李未初很支持田种的想法,可其他人嘛,一听要诏安叛军,那是恼羞成怒,感觉被侮辱了。
“寒窗数十年,岂能贼匪为伍?”这是大多数文官的心态,无论帝党还是东州党,都是如此。
两个主流观点各执一词,没法拍板。
为什么?
因为抓着中枢权利的帝党,需要地方的支持,不然哪来的兵马钱粮?靠禁军吗?显然不可能。
那为什么地方势力的东州党不能自己干呢?因为怕前脚走,帝党立马找借口撸掉他们。
除非什么?除非帝党以皇帝的名义下诏,定下行动的基调,而东州党也认为符合自己的利益的情况下,这种行动才能最大程度的发挥各方作用。
李未初一直站在院内,偶尔吃点宦官们端来的点心茶水充饥,一直到黄昏也没个结果。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走的时候,他竟然看到田种摸了把眼睛垂着头往外走,赶忙追了上去。
“田大人何故要走?”李未初追上后,作礼道。
田种一看是新宠李都护,赶紧回礼:“小子人微言轻,诸位大人皆是国家栋梁,下官在与不在都是一样。”
“你刚才的提议,我很赞同,可同样的,在下亦是人微言轻,帮不上忙,还请勿怪。”李未初先是赞许,然后是惋惜。
果然,田种眼睛一亮,随即又恢复常态,说道:“那下官先告辞了。”
李未初赶忙问道:“正巧同行出宫,做个伴吧。”
田种称是,二人从皇宫一路聊到出来,已经天黑了。
宋云见到李未初直接便几步跨过来护在身边,跟护犊子一般。
“这位就是传闻中天下第一的宋云宋九尺?”田种对宋云的名头十分熟悉,语气中带着几分敬意。
“期祝,这位是我刚结识的好友,田种,田达开。”李未初的语气带着几分喜悦,看样子很欣赏这个田种。
果然,看到自家主公的语气如此,宋云也很礼貌的回了礼。
“李都护年轻有为,将来必为国家中流砥柱。”田种一边面色凝重,一边语气古怪的说道。
傻子都感觉出来这话不对劲,李未初不傻,可他不敢问,因为他确实有异心。
“田大人现居何职?”李未初面不改色,还将话题扯开。
“此番回京便是调去江南上任,可现在江南沦陷,成了无地孤寡。”田种说到这里,别提多伤心,跟三岁的孩子丢了心爱的玩具一样。
“既如此,临泉还缺一太守,田大人可有兴趣?”李未初将自己的地盘抛了出来,他这是看上田种了。
田种没有作答,而是深深的看了李未初一样,缓缓说道:“若是朝廷恩旨,田种必应,若是李大人相邀,只需一纸调令即可。”
“如此,李某必定促成此事,在临泉静候田大人上任。”李未初说罢,随宋元和几个护卫离开,他今天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阙红兵败,北方告急,缺什么?缺兵!周朝根本不缺钱粮,所有的难民都是因为商贾囤货居奇造成的,而官府为了钱粮税政也不去管,何况最后这钱是进了自己的私囊。
天下粮仓在宿泊,这两州是周朝的粮仓,二十万水兵把守,这里由湖泊河流组成密集的水网流域,黄奇手底下无船,暂时不会打这里的主意。
李未初要做的,就是购粮,拿纸换!
堂堂将军,当然不便出面,那就得需要代言人,一个身份不高,但必须要有信誉的人,这个人可以个人不出名,但背后的势力要有代表性,还得让李未初信得过,办事能力不能差。
谁?许正的哥哥,许由。
无官在身,士人新秀,才智聪颖出杰。
他和田种比起来,更有锐气,田种被官场磨得已经没了棱角,而许正则恰恰相反,对官场熟悉,却没有经历过这种摧残,因为他有御史大夫的爹来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