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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焚体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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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之间,时针已经指向了十二点半。
  这个时间段,楼顶乘凉的人已经寥寥无几了。
  父母,妹妹在十点钟左右回屋休息了。
  杰定也在十一点离开了。
  李风依旧静坐在板凳之上,双眸凝视着漆黑的夜色之中,脸上浮现出少有的宁静祥和。
  在他记忆中,有过那么两次上楼乘凉过。但每次从未呆够一个小时过。
  像今天在楼顶坐了四五个小时,这算是开天辟地第一次。
  也是第一次,在自家楼顶见到十一点半之后的寂静夜色。
  他本以为,坐在楼顶,沉浸于月色之中的他,心绪会焦躁凌乱,但随着时间的过去,他发现自己心既然渐渐沉浸了下来。
  这一刻,一直被他认定为狰狞的月光,在融入宁静的夜色中,却挥洒出一种别样的美丽。
  当针指向凌晨一点时,他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准备下楼回屋休息。
  他起身后,发现在距离他不足十米远的地方,一名年约七旬,着装朴素,须发皆白的老者还坐在板凳上乘凉。
  这个时间点,他本以为会除了自己不会有人在楼顶。
  这名老者他不仅认识,还很熟,因为就住他家楼下。
  老者全名不知道,只知道姓黄,独居,腿脚有些不便,但行走不是问题,以看相算卦为生。
  李风这一辈的年轻人,都喊他黄爷爷。父母那一辈的都喊他黄老。
  黄老与李风一样,同为夏族人,而且还是楼上楼下的邻居。
  但老人不苟言笑,少与人走近。所以,就算是同族人,楼上楼下邻居关系,他对于这位老人也是了解颇浅,只知道是夏族人,替人看向算卦的,其他一无所知。
  老人一人生活,靠看相算卦的那点钱,只够勉强温饱。毕竟,今非昔比,现在看相之人极少。
  见黄老孤苦无依,李风有时狩猎颇丰的情况下,会买些酒肉送给黄老。
  算下来,整个西普街去,也只有李风与这位老人家走得稍近一些。
  “黄爷爷,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回去休息呢?”李风上前关切的问道。
  黄老扭头看了一眼李风,叹息道:“年纪大了,睡多了容易睡迷糊,趁还活着,就想多看看这美丽的夜晚。”
  “论美丽,也只有这子时之后的夜晚了!”黄老目光眺望远方黑夜,喃喃说道:“月光挥洒,天地无声、百兽蛰伏!”
  李风略有错愕的看了黄老一眼。他很少见黄老说话,更未见过黄老发出这等感叹。
  他读过一些夏族古时的书籍,知道子时乃是夏族古代王朝时的计时单位。
  “是啊!”李风身有同感的一叹过后,苦笑着继续道:“可是,当夜幕散去,朝阳升起,杀戮鲜血会再次降临。”
  黄老没有接话,而是用浑浊的目光,依旧遥望着拉尔城外那漆黑的夜幕,不知在想些什么。
  月光挥洒下,他那浑浊的双眸仿佛如星空般深邃,泛出淡淡的光辉。
  良久之后,李风走到了黄老身前,轻声说道:“黄爷爷,夜深潮气大,你年纪大了,时间长了会影响身体健康,我扶您回去休息吧。”
  沉吟了片刻后,黄老点了点头:“孩子,谢谢你还关心我这老头子。”说完,并站起身来,在李风的搀扶下,缓缓向楼下走去。
  将黄老送入门后,李风就转身上楼了。
  黄老并未立即关门,而是用浑浊的双眸凝视着李风的背影,良久之后,重重叹了口气,这才转身回到了屋内。
  李风回到家里时,父母、妹妹早已熟睡。
  为了不将家人吵醒,他轻手轻脚的回到房间,躺在了床上。
  躺了半天,依旧难以睡着的他,起身从桌上拿起一本《夏族人》的书籍,将枕头放入背后,斜躺床上,默默的看起了书。
  这本书广义来讲,是一本夏族的历史书。但从狭义来讲,他又并不算一本历史书,而是夏族从古至今所诞生的名人。
  从三皇五帝这种历史神话人物,再到孔孟老庄这种儒道大家……,再到历史各朝代的君王名臣……,再到科技时代的著名科学家,大灾变后英勇杀敌,浴血奋战的超级战士。
  其中就记载了他的救命恩人,超级战士风清云。
  这本书他还是从一个小书摊上面淘来的。
  花了一百多快。虽然有点贵,但是他很喜欢。
  看了片刻后,他起身将《夏族人》放回了桌上,又从桌上拿起一般《奇花异草录》的书籍看了起来。
  《奇花异草录》顾名思义,乃是记载地球上生长的各种灵性植物。
  书上记载的这些灵性植物价值极高,与兽心用途相差无几。
  它们同样能提炼出各种疗伤药剂、抗毒血清、强化液、特效药……等各种药物所需的重要成分。
  但它与兽心又不尽相同,兽心必须需要提炼成品,才能供人吞服。而灵性花草却不同,它们是可以直接食用,但疗效与提炼出的成品效用差些罢了。
  所以,论价值,它们较兽心更贵一些。但这些灵性植物较为稀少,不容获取。
  李风狩猎近五年,获得的灵性植物也是极少,只有那么运气爆棚偶尔遇到过几次。
  这些灵性植物,有些乃是灾变前就有存在的,但90%以上乃是灾变之后,才从地球诞生的。
  看了一会儿《奇花异草录》后,困意渐渐来临的李风不知不觉倒在床上睡着了。
  睡着的他,做了一个梦。
  梦见自己重回到了六岁,回到了那个凶兽降临,父母被吞噬的夜晚。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哭喊整天,爆炸轰鸣不断……
  再一次身临其境曾经的伤痛,特别是见到父母落入兽口,父母那双充满担忧、不舍、泪光、怜爱的双眸,让他悲痛欲绝,心如刀绞,但却无能为力。
  夜色仿佛被鲜血染红,变成了血红色,艳丽而渗人。
  他只能跪在残垣断壁的地上,绝望的哭喊着……
  不知过了多久,泪流满面的他终于从梦境之中醒了过来。醒来之后的他全身已被汗水浸湿,胸口处传来一股清晰且轻微的炙热之痛。
  还处于极度悲痛之中的他,完全忽视了胸口处传来的轻微炙热之痛。
  父母的落入兽口那复杂的目光,更是清晰!
  “我不能就这么下去,我必须要成为战士,成为强大的战士,诛杀月兽,为父母报仇!”李风眼中的悲痛渐渐变成了坚定。
  原本充斥泪水的双眸仿佛泛出了点点光辉,赤裸上身的皮肤处,一股股青筋开始微微隆起,宛如一条条虬龙一般。
  在他胸口位置,宛如虬龙遍布的青筋中,一个不规则,宛如R形的图腾从皮肉之上凸显而出。
  图腾血液遍布,散发出淡淡的红光,就连周围皮肤都被这末红光映照,显得异常诡异。一股淡淡的热流从这图腾中慢慢溢出,宛如涟漪一般向四周开始扩散。
  时间流逝,图腾逐渐变得越来越通红,被图腾红光映照的皮肤范围也逐渐扩大。
  红光越盛,从图腾之中溢出的热量也逐渐变大,从涓涓细流,变成流水潺潺,继而演变成浩荡河流。
  这时的李风就算在悲痛,也感受到了身体的异状。
  他收起悲伤,赶紧低下头,向胸口看去,见到那奇异的不规则R形图腾后,他眼中露出了浓郁的震惊之色。
  ‘这个图腾是怎么回事?’李风不禁疑惑自问道。
  ‘难道是要基因升华,突破成为战士了!’李风脑海中冒出这句话后,很快他又自我否定了这句话。
  因为他从未听说,也从未从电视,书上,乃至任何地方听说过,基因升华时,身体会出现这奇怪图腾,图腾中散发滚滚热流。
  ‘既然不是基因升华,那是什么?’自问的同时,身体充斥的浓郁热流,仿佛在得到充盈之后,瞬间爆裂开来,一股浓郁的焚体钻心之痛,瞬间传遍了他的全身,侵蚀他的神经,让他痛苦万分。
  “啊……”
  强烈的焚体痛与钻心痛,与让意志力强大的李风都禁不住呻吟起来。
  他身体禁受不住疼痛,开始在床上剧烈扭动起来,一股股污浊的汗水宛如雨水一般从毛孔之中溢出,流在了洁白的床单之上。
  虽然疼痛难忍的在床上剧烈扭动,但他扭动幅度很小,并未发出什么声音,就是为了怕惊动家人,让他们担惊受怕。
  只要能忍,他必须忍住。
  这不是受伤,服用疗伤药剂也只能是浪费。
  去医院,他更不想!去了,说不定还会被抓去,当成小白鼠研究。
  眼下唯一的办法,只能抗!
  抗不过去,他只能认命。抗过去,那是他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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