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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和戚忱商量过之后,鹿眠带着他同去衙门。县衙大人在昨天的时候就发了话,只要鹿眠一来就立刻通知他。
所以两人刚进衙门不久,县衙大人就立刻笑容满面的赶过来了,态度依旧热切讨好:“仙长这么早过来,可用膳了?若没吃的话衙门的早点味道不错。”
鹿眠点头:“多谢大人关心,我们已经吃过了。”
我们?
县衙大人一愣,这才发现在鹿眠身侧还有一个矮小的孩子。
他刚刚只顾着看鹿眠了,竟然没有发现:“这莫非就是仙长昨日要找的人?戚忱?”
“是他。”鹿眠牵着戚忱的手:“他根骨不错,是修炼的好苗子。我欲带他回宗门修炼,今日便是带他来看看戚大郎夫妇的。”
这小子是走了什么好运道!
竟然被仙长看上,怕不是祖上冒青烟了吧!
原本还对戚忱不太感兴趣的县衙大人,立刻改变了态度,目光火热的将戚忱全身上下都打量了个遍。
又听到鹿眠说起戚大郎夫妇,县衙大人小心的瞄了一眼鹿眠,有些拿捏不准二人心思。
昨天贲杰和贲曰带着仙长出去,回来时却押着三个普通人。
他从贲杰口中知道昨天发生在前湖村的事情之后,因为不知道鹿眠什么时候来,所以紧急派人审讯了戚大郎三人。
戚大郎和刘春花都是胆小的普通村民,对县衙的畏惧自然不用说,都不用严加审讯,两人就招了。
那个黑瘦男人倒是个嘴硬的,用刑之后才招。
他也是个狡猾的,只说了自己想将戚忱买过去,等他长大卖去烟柳之地,半点不提他做过的其他事情。
不过衙门的人可不是吃素的,在将他们关进大牢的同时,已经有人去查了他的身份,还在他家的地窖内找到了其他一些或是低价买来、或是直接拐走的孩子。
那些孩子全被带到黑瘦男人面前后,黑瘦男人这才一脸绝望的如实招了。
县衙大人摸了摸下巴处那一小缕胡须:“不知道仙长对戚大郎夫妇有何想法……”
鹿眠说道:“当然是秉公办理,严惩不贷。”
她这一说,县衙大人立刻就明白了,昂首挺胸道:“仙长放心,衙门必定会秉公处理的。”
鹿眠低头看着戚忱:“你想去看看他们吗?”
戚忱点点头:“想去。”
县衙大人笑着:“我来给两位带路。”
衙门的牢房是挖通的地牢,就在衙门下面。
地牢阴暗潮湿,散发着难闻的异味。
地牢的牢房不多,犯人更是没几个,只往里边走了几步,鹿眠就看到了蜷缩在角落里坐着的刘春花和戚大郎。
刘春花没注意到后边的鹿眠和戚忱,看到有人进来了,刘春花扯着嗓门就哭:“官爷!官爷!我们知道错了,求求你,让我们出去吧,我们以后再也不敢做这样的事情了,我家还有小孩要我回去照顾?我家大朗也有家要养……”
“吵什么吵!你心疼自己家的孩子?怎么不心疼别人的孩子!再吵就永远关在这别出去了!”县衙大人皱眉吼了一句。
刘春花顿时安静了。
不过等大家都在她牢房前站定后,刘春花撩起眼前散乱的头发?这才发现站在牢房前的人中居然有戚忱!
戚忱穿着昨日里鹿眠为他买的新衣裳?脚下踩着新靴子,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脸面洗得白白净净的,整个人焕然一新?就像是谁家少爷出来游玩一样。
刘春花看出戚忱身上新衣服的布料都是极好的料子?就连她都舍不得为盼哥儿买的那种,如今却穿在了戚忱的身上,一看就是得了贵人赏识。
刘春花眼底一抹嫉恨之色快速划过,但很快?她又露出一副和善可亲的表情?从角落里跑了出来:“忱哥儿?是你吗忱哥儿?”
牢房门是一根根手臂粗壮的树干,刘春花想伸手去拉戚忱,不过被戚忱很快避开了。
知道这小杂种可能还在生她的气,刘春花突然坐在地上哭嚎起来,一副已经改过自新的模样:“忱哥儿?大伯和大伯母已经知道错了,之前是我们对不起你?你求求情,让县太爷放我们出去好不好?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家里的事都不要你做,地里的活儿也全部交给大伯?以后盼哥儿有的东西你都有?我们还送你去学堂上学?你不是最想上学了吗?……”
刘春花的声音着实尖锐,这封闭的地牢本就容易有回应,听到大家脑袋嗡嗡的。
鹿眠低头问戚忱:“你要原谅他们吗?”
戚忱沉眸盯着眼前忏悔认错还空口画大饼的刘春花,握紧了鹿眠的手,“若是我选择不原谅,骆姐姐还会喜欢我吗?”
“当然喜欢,我还会高看你一眼。”鹿眠赞许着:“他们有错在先,之前虐待你是事实,想要把你卖掉也是事实。不是谁都有可以得到原谅的机会,有些事情也不应该被原谅。”
之前他被刘春花一家虐待的时候,村里人会用怜悯的眼神看他,说刘春花一家狠心。
可若是村里那些人、或者其他人看到当下这种状况,必然又会说他小小年纪、冷心冷肺。
果然是和常人不一样、也是独一无二的骆姐姐。
戚忱抿了抿嘴:“那好,我不原谅他们。”
刘春花闻言一怒,说了那么多,结果这小杂种还是没有上当!
虚伪的神色顿时变得面目狰狞,破口大骂:“你这狗杂种!你忘了这两年你吃我的住我的!早知道这样,我就该把你丢进茅房里淹死!”
就连县衙大人也没想到这妇人竟然说翻脸就翻脸,他双目一瞪:“你这泼妇嚎叫什么!戚忱这孩子已经被仙长看中,不日就要带去宗门修行了。”
刘春花整个人顿时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瞬间安静了。
看也看了,说也说了。
鹿眠无趣道:“我们走吧,这些人之后的处罚有劳大人了。”
“那是当然,这是本官的职责所在。”县衙大人也是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人,立刻堆笑着往外走。
眼看着大家都转身出地牢了,刘春花终于反应过来,扒在牢房门上大喊:
“仙长!仙长!您去看看盼哥儿!”
“我家盼哥儿长得白白嫩嫩,一看就是有福气的孩子!”
“您带他走!比这小杂种强百倍千倍!”
……
戚忱抓着鹿眠得手突然用力,就连双脚也像是被注入了万斤水泥一样,明明内心叫嚣着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刘春花的声音又如雷贯耳。
戚忱从来没有这么讨厌刘春花的存在。
哪怕之前刘春花对着他任打任骂的时候,戚忱也是一脸漠然。
可现在听着她极力推荐那个成天只会惹是生非的堂兄时,戚忱真恨不得这人重来没有存在这个世上过。
戚忱眼神阴郁,脚下步伐越来越沉重。
他牵着鹿眠的手,鹿眠自是感觉到了。
地牢内光线昏暗,鹿眠没有注意到戚忱凶狠的眼神,看着小孩儿一副紧抿着唇、仿佛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模样,鹿眠抬手将戚忱抱了起来。
瞬间,地牢里异味散去,戚忱只闻到鹿眠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香气。
耳畔刘春花那讨人厌的声音也消失了,他还听到鹿眠坚定的声音:“别听她瞎说,这世界上,哪还有人比你更好。”
鹿眠抱着戚忱走出地牢,当日光重新照耀在身上那一刹那,戚忱仿佛觉得鹿眠带他走过了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