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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上，伊莎贝拉端坐着，她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顶大帽子。
帽子上插满了鹅毛宝石，和她身上破破烂烂的麻布裙子搭配，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你不觉得你像顶了一个生日蛋糕吗？”
顾云口无遮拦，将自己的心里话一下子说了出来。
因为那顶帽子实在是太不协调了，伊莎贝拉的头埋在厚重的帽檐下，完全看不见脸。
“来，我们签个协议吧!”
伊莎贝拉清了清嗓子，她完全没有搭理顾云的意思。
“什么协议？”
老大的样子怂怂的，没有那两只兄弟垫脚，气势也短了一大截。
伊莎贝拉猛吸了口烟，吐了出来。
烟雾一开始四处飘荡，但慢慢的开始凝聚成字。
“无论是夫人还是小姐，你将俯首伊莎贝拉名下。”
“誓约立定始矣，你须为伊莎贝拉守密。”
“誓约到期终时，你须忘却伊莎贝拉之名。”
“违背誓约者，将缚于追魂咒下。”
老大望着这几排字，点了点头。伸出黑乎乎的小手，凝聚了一团黑色的烟雾掌印盖在了文字右下角。
瞬间，所有的烟都积聚成了一股，飞快的钻进了老大的胸腔。
“很好。从今天起，你的名字就是......煤球吧!”
伊莎贝拉摘下了帽子，她笑脸嫣然，樱桃般的嘴里，咬着白沙沙的雾气。
“居然是你?”
煤球大喊了一声，直勾勾的盯着伊莎贝拉。
伊莎贝拉不悦的蹙眉，下巴微微扬起。
煤球突然反应过来，伊莎贝拉是自己的主人，不该这么无理。
他连忙单膝跪在伊莎贝拉面前。履行着自己刚刚许诺的誓约。
“很好，我希望我的身份，在你们那个世界，永远是不可知的。”
“是。”
煤球垂下脑袋，他像人类一样，在遇到紧张的事情时，会不由自主的冒着冷汗。
“你的身份?”
顾云疑惑的望着伊莎贝拉，他似乎猜到了伊莎贝拉不愿意开门招呼客人的原因。
那些客人恐怕都不是人类，而她的身份，不能暴露给那些东西。
“我的身份，没什么特别的，不用在意。”
伊莎贝拉挤出了一个假笑。
这样说的话，只会让人更在意吧。
顾云的好奇心一下被挑逗了起来。
伊莎贝拉悠悠的起身，伸了一个懒腰，走下了阁楼。
在回到自己的房间前，撂下了一句话。
“三件东西，你自己挑吧。”
顾云挠了挠耳朵，脸上有些无奈。
“都说了，这些破烂儿，我要来干嘛？”
“瞎说什么!”
煤球恶狠狠的指着顾云。
“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稀世珍宝，还有几件毁天灭地的神器，你不要仗着无知，诋毁它们!”
顾云听到这话，皱着眉头，其实他也不是不知道。
这三个煤球愿意用二十年换一个破破烂烂的八音盒，其中肯定有原因的。
只是他一个肉体凡胎的人，丝毫不知道这些东西的作用，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挑，所以才故意这么说，引小煤球上钩。
“那你说说，如果是让你挑三件，你会挑哪三件？”
“这个嘛，还真得好好想想了。”
煤球一边摸着圆圆的下巴，一边走下了阁楼。
顾云紧紧跟在他身后。
“如果说幽灵街人人都想要的，可能就是那个了吧。”
煤球站在一个红木打造的玻璃展示架下，头扬的高高的。
柜子的木架部分已经有些腐朽了，但蒙着灰的纯金金属部件依旧精致，彰显着它曾经不菲的身价。
顾云顺着煤球的方向望去，玻璃虽然已经磨花了，但里面盛放的东西还是清晰可见。
“你指的是哪一个？”
顾云打开玻璃柜，望着最上层一排零零碎碎的小玩意问到。
“那个球。”
“哦，这个吗？”
顾云拿起一只棒球大小灰球。
“你知道它是什么吗？”
煤球望着顾云手上的球，悠悠的说道。
顾云摇了摇头，心里嘀咕着，要是知道的话，还用得着问吗。
“这里面是昔拉的梦。”
“里面?”
顾云拿起球，将它凑近了，仔细观察了一阵。
这才发现，它并不是简单的灰色小球。
而是一个透明玻璃球，包裹着一股灰色的气态烟雾，因此乍看之下是只灰球。
不过，虽然看懂了这球的构造，但顾云并不知道希拉是谁。依旧一脸茫然。
“你......该不会不知道......”
顾云一听这话，木然的点了点头。
“哎，你果然不知道什么是梦，不过也正常，幽灵街里也只有经验丰富的老家伙才听说过梦这种东西。”
“梦?我当然知道梦，我不知道的是昔拉。”
顾云莫名其妙的望着煤球。
“什么？!”
煤球瞪着黑乎乎的眼睛，几乎是叫了出来。
他绕着顾云走了好几圈，像是在观察什么怪物一样。
“所以，昔拉到底是什么？”
顾云不耐烦的望着煤球，眉毛紧紧的皱在一起。
“你是从哪里来的，难道连堕天使都名字都没听过?”
“啊，堕天使啊。”
顾云挠了挠头，尴尬的说着。在欧洲这种教皇统治力爆表的地方，不知道堕天使的名字的确有些奇怪。
“希拉是杀戮天使。他的能力太过强大，以至于被封印了一部分。”
“梦也是能力的一部分？”
“不是，梦是记忆的一部分。而记忆是灵魂的一部分，所以封印梦，减弱他的能力。”
“那这个具体能怎么用呢？”
“不知道。”
煤球理所当然的摇着头。
顾云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你都不知道做什么用，你就像要它？”
“昔拉虽然是堕天使，但曾经也是天使。他的东西，属于神的领域。这种诱惑力对于我们幽灵来说，难以言喻。”
“你是幽灵？”
顾云愣了楞，身体僵直在原地。
“当然啊，我从幽灵街来，幽灵街所以的生物都可以称作是幽灵。”
顾云焕然大悟的拍了拍脑袋，明白了煤球指的幽灵和自己脑海中那种鬼魂之类的东西是不一样的。
幽灵在煤球的理解中大约只是某种特殊生命的叫法而已。
“看来你们想要的东西，和人类不太一样呢。”
顾云喃喃自语着，将'昔拉的梦'放回了玻璃柜中。
“怎么，你不要吗？”
煤球眼神里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