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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凡低下了头,讷讷说道:“是吗?”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意否?意否?
激起风舞。
一阵脚步声,江采雪小心翼翼的走下楼来,不雅的蹲在楚凡旁边,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精心的打扮。
江采雪伸手出来,在空中微微一振,一片树叶被江采雪稳稳携在手中。
树叶微微弯曲,对折在一起。
悠悠叶声从江采雪的嘴中传了出来,优雅而又悠长,狂风在叶声中变得有节奏起来。
三人就蹲在马路对面,静静听着叶声看着风舞。
一曲歌尽,天涯何处觅知音。
“我尽力了,对不起。”江采雪紧咬着嘴唇,一字一句挤了出来,眼中满是雾气。
楚凡身子微微晃了晃,但还是稳定了下来,说道:“没关系,我知道了。”
“子让兄,让你的人都出来吧。“
赵子让在空中挥了挥手,几名身穿制服的人从角落中走了出来,手中还提着一副担架。
赵子让微微欠了欠身子,带着几名手下走上了楼。
“采雪呀,刚才的曲子还能在吹一遍吗?”
听着楚凡带着几分恳求的语气,江采雪不知为何,心中是一阵绞痛,眼中的雾气是更加浓郁了。
悠长的叶声响彻在天地间,几只枯叶还在风中飘荡着,是那么孤独,那么悲伤。
“真好听呀,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入梦来。”
“入梦来,入梦来。”楚凡在口中喃喃自语道,“这几周似一场大梦,生生死死,假假真真。”
江采雪不知作何回应,只得用小手轻轻抚摸着楚凡的背,像是在摸自家的猫一般,小心翼翼,又充满溺爱。
“人。”赵子让在背后轻轻说道:“我就先带走了,你算是加入武装执法者了,具体有什么事情,通过采雪找我就好。“
看着楚凡没有任何反应,赵子让也明白楚凡此刻的心情,朝着自己的手下挥挥手,朝着太阳落下方向走去。
江采雪轻抿嘴唇,又是一曲。
此曲婉约,似水潺潺,似光滢滢。
一曲歌罢。
“又是何曲?”
“风吹雨。”
“是吗?好像和名字不匹配呀。”
“背后是有故事的。”江采雪在手中轻轻揉搓着树叶,低声说道。
传说在古代,有个国家叫夜国,夜国平静富庶,百姓居民享受着和平的荣光。
国家如此祥和安静,夜国的国王自然志得意满,只是有另一件事,一直压在国王的心头,国王已经老矣,而年轻的王子只喜好狗马,音乐,美衣,不问国事,不读诗书。
年迈的国王对着年轻的王子多次教导,却没有让王子走到正路上来。
在一个平静的早晨,温暖的阳光洒在老国王冰冷的尸体上,国王去了。
在处理完父亲的后事之后,王子登上了王位,还是专注于狗马,音乐,美衣之中,不问国事,不修朝政。
时间又过了几年,邻国密国为公主招驸马,密国公主的美貌是天下皆知的,喜好游玩的王子打扮成老百姓,进到了密国。
靠着自身的手段及侍卫的帮助,王子轻易夺得了驸马的位置。
兴高采烈的王子精心打扮了一番,梳好头发,画上眉,带上玉,一个人朝着密国的皇宫出发了。
在皇宫之中,王子见到了密国的公主,公主很美丽,容貌天下难有第二人可与之匹配,王子也是一表人才,就在两方商量日期决定婚娶之日时,一份密报送到了密国国王手中,谈婚论嫁之事只得暂停了下来,等到日后再叙。
焦虑的王子在客栈中等了半月有余,还是没有等到密国国王的消息,便动用了些夜国的手段,知道了真相。
密国公主的美貌是天下皆知,自然也传到了北方的游牧部落耳中,部落酋长刚失去了妻子,急着找位女子再续断弦,两件事情结合在一起,酋长对密国发出了威胁,如果不嫁公主进行联姻,两国之间便会爆发不死不休的战争。
密国是小国,国民多重商事,不精军事。
在国王与大臣激烈的讨论之后,密国的公主只能踏上北去的路途。
听到此时的王子心中是愤怒万分,当即买下了密国最好的骏马,日夜加急想要追上公主的车队,将公主追回来。
但王子启程的还是太晚,当王子看到公主的车队时,也看到了游牧部落的马队。
在茫茫的大草原上,三只队伍会聚在这里,公主的车队缓缓向着草原深处驶去,游牧部落的马队迎了上去,两股队伍融合在一起,部落马队中传来阵阵豪迈的大笑。
王子一行人几匹马呆呆愣在那里,看着远处的两只队伍,不知是该冲上去杀得对面人仰马翻,还是退回来彻底死了这个念头。
一阵仪式之后,两只队伍共同朝着草原深处驶去,越来越模糊,越老来模糊,直到王子再也看不清任何东西。
半生纵情声色的王子从没有遇见过这种事情,挺拔的身体从骏马上直直摔了下来,摔入到草原柔软的碧海之中。
旁边的侍卫赶紧下马将王子搀扶起来,却发现王子一直在颤抖,全身上下都在颤抖。
“叶子,给我叶子。”颤抖的声音从颤抖的身体中传了出来。
草原之大,却没有一片树叶,侍卫没有办法,只好揪下一片草来,做成树叶的样子。
王子将这片树叶抿在口中,发出谐和的声音。
无垠的天空开始下起雨来,狂风卷积着小雨,如针般扎在王子娇嫩的皮肤上。
这首曲子因此得名,风吹雨。
讲到这里,江采雪闭上了嘴巴。
“然后呢?这个故事你还没讲完呢。”
“你还要听吗?这个故事的结局你不会喜欢的。”
“说吧。”
风吹雨的故事在这里就结束了,接下来是王子的故事。
在那一次错失之后,回到夜国的王子性情大改,狗马美衣之事被王子全都抛在了脑后,开始专注起国事来,天不亮便让太监叫醒自己,工作到深夜才入睡。
虽然君主励精图治,但夜国的国民却动荡起来,他们都明白,自己的君主都经历了什么,而他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
但出乎夜国国民意料的是,自己的君主并没有立即投入到北伐之中,而是安静的呆在皇宫中。
夜国的强大引起了周边国家的警惕,密国,游牧部落等国家纷纷上贡礼品以示友好。
游牧部落派来的,正是当年密国的公主。
一番礼节过后,曾经的王子坐在皇座上,看着下面的公主。
公主还是那样的年轻,美丽,刚生完孩子的她脸上多了几分娇艳。
王子挥了挥手,让宫殿中的人全都退了出去,公主也退了出去。
从身边的盆景中摘下一片树叶来。
风吹雨的叶声又在宫殿中盘旋着。
“完了。”。
“是的呢,结局是个很无聊的故事。”
楚凡摸了摸鼻子,说道:“却很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