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出成绩前

　　第二天一早，周译出门吃早饭就看到了坐在路边，满脸憔悴的谢兰。
　　“周译。”谢兰笑着过来打招呼，“早啊。”
　　“你到底有什么事啊阿姨？”周译直接把称呼也改了。
　　谢兰似乎完全不在意，“我现在自己也不知道我到底找你有什么事情，突然就是想聊聊天。”
　　两人对视了一眼，谢兰做了个举手的动作，“你放心，我今天保证不提你父亲。”
　　周译眼神一冷，“你要是敢再提我爸你信不信我能让你管我喊爸爸？”
　　谢兰，“...”
　　周译，“...”
　　看到谢兰的表情意识到这话好像有点问题，周译下意识的要解释，“我的意思是...算了你随便理解吧。”
　　看着周译的样子，谢兰却噗嗤笑了一声，“你是故意的吧，故意在人前表现出这个样子。”
　　“有病。”周译白了谢兰一眼直接吃早饭去了。
　　在早餐店点了一笼烧麦要了一个粽子一杯豆浆，周译刚找了个位置坐下，谢兰直接坐到了自己的对面。
　　“阿姨，咱能不能要点脸哦？”
　　谢兰耸了耸肩，“干我们这行的，脸是啥。”
　　周译拿出手机打游戏没搭理对方。
　　“玩什么呢？王者么？”
　　“谁要玩那玩意儿，崩坏才是王道。”
　　谢兰看了一眼，她没玩过也没听过崩坏，只看到一排妹子。
　　稍等了一会儿，谢兰继续开口，“听说你的成绩是半年前突然开始变好的，真的是羡慕你们这种努力一下就能考出好成绩的人，这大概就是我们普通人跟你们天才的区别吧。
　　你知道嘛，我上学那会儿成绩很差，那个时候老师跟我说是我努力的不够，我就把老师这句话记在心里了，高中的时候我就特别努力的学习，结果考了个三本。
　　上了大学我继续努力，结果毕业了差点连工作都找不到。
　　工作了之后我还是很努力，结果，我不仅没干出什么成绩，现在好像还很遭同事的嫌弃。
　　直到昨天我看了你在学校冲刺大会上的视频，我突然才醒悟过来，我的高中老师骗了我，笨的人就是笨，努力是没有用的。
　　所以说人呐，真的得认清楚自己，自己有几斤，就去干几两的活，你说对吧？”
　　周译继续低头打游戏。
　　谢兰也没管周译，自顾自继续，“但你说人也是奇怪，就这么个道理，为什么大家就是想不明白呢，为什么还是都在劝大家努力呢，明明努力也没啥用不是。
　　你说是不是让自己努力一点，就可以看起来不这么笨了？是不是大家其实就是因为知道自己笨，但又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笨，所以只能去努力，能稍微让自己显得不这么笨吧？
　　说白了，大家都在自己骗自己，大家身上都有个壳，对吧？”
　　“老板帮我打包。”周译看到老板把早餐端过来，收起手机打包，然后直接往家回。
　　谢兰继续跟着周译，一言不发。
　　一直到周译家门口，谢兰喊了一声，“周译，你同学在采访的时候都说你以前是一个特别善良的人，你为别人做的每一件事情，大家其实都记得！”
　　开了门的周译终于还是停顿了一下，“你不用上班么？”
　　“我今天请假了。”
　　“我们认识么？”
　　谢兰，“...”
　　“我跟你有什么关系么？”
　　谢兰，“...”
　　“有这点功夫顾好自己不好么？别人的死活关你屁事，神经病！”
　　说完，周译直接关上了家门。
　　再次被拦在门外的谢兰，眼神中有点委屈，却又有一股倔强。
　　...
　　6月22日晚上，临县趣闻编辑部，全月华又在开会，“消息可靠么？”
　　“百分之百确定，清华燕大江大的招生办老师都已经到临县高级中学了，周译就是今年的高考状元，但具体分数现在还处在保密状态。”
　　“周译呢，在哪呢？”
　　“我刚问了郝海，周译还在家里，估计明天才打算去见他们吧。”
　　“所以谢兰那边有没有成功？她挖出什么东西来没有？”
　　徐平有些不爽的摇了摇头，“谢兰去周译家门口蹲了一天，结果第二天开始就有其他媒体的人也在那蹲着了，之后周译干脆就没出过门，谢兰也没有办法。”
　　“主编，我们现在得随时做好准备了。”一旁的曹翰冷色凝重道，“我听说有媒体想要冒进，很可能会在出成绩之前提前把周译的料推到网上去。”
　　“之前大家私底下不都达成统一了么？哪家这么不守规矩？”全月华面露怒色。
　　“这年头，还有几个讲信誉的人？”曹翰冷笑了一声。
　　“二组三组的人全部随时待命，一旦有风吹草动马上跟上，别让人家占了先机！”
　　“是！”
　　6月23日早上九点，周译一出门就看到了门口站满的媒体，三大高校招生办老师来临县的消息，现在在临县媒体圈已经不是秘密了。
　　看着眼前这些人不问出点什么决不让路的态度，周译只好折返回家...扛着煤气罐出门。
　　周译左肩扛着煤气罐，右手拿着打火机，一脸平静的往前走。
　　但大家明显觉得周译不会乱来，好些人还是冲了上前，结果只见周译将煤气罐阀门一开，淡定的就把打火机凑了上去。
　　“卧槽！”跑在最前面的人狼狈的四下散去。
　　“怂货。”周译就这样走出人群坐进了自己打的一辆滴滴车。
　　司机看了一眼周译身边的煤气罐，有些发憷道，“小伙子，这东西不能带上车啊。”
　　“再废话老子现在就点了。”
　　司机不再说话，心道倒霉一路超速奔向了目的地，贤陵公墓。
　　周译把煤气罐寄存在保卫室，在保安懵逼的眼神下走进了公墓，找到了周飞和陈淑芬的墓碑。
　　放下背包，周译拿出了一些吃的摆上，然后又找出两张打印着什么内容的纸，工整的放在墓碑前。
　　“妈，最近有点忙，有一段时间没来了，你别怪我啊，今天我可带了一个好好消息过来。”周译指了指放在上面的那张纸，“我还记得你以前跟小姨说过，我要是能考上高考状元，你就是死都瞑目了。
　　呐，儿子现在给你把状元考回来了，你在那边就不要再操心我的事情了，好好在那享受享受，我每个月给你打钱，让你提前感受退休的快感。
　　你说你也管了我这么多年了，该管管你自己了，你儿子我现在是有系统的人，以后家财万贯妻妾成群都不是事，说不定还能泡几个外星妞，你就安心吧，好吧。”
　　周译说着，把纸举起来抖了抖，然后眼神瞥到下面一张纸，转过头看了一眼边上的墓碑，“我遇到你说的三个企业家之一的林永年了，我卖了他一个面子，算是替你还人情了。
　　不过你别多想，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你的，我只是不想因为你欠别人什么罢了，要不是你逞英雄，我妈...”
　　周译没说下去，转过头看向陈淑芬的墓碑，“妈，咱继续聊。”
　　在贤陵公墓呆了一个小时，周译起身准备离去，“妈，正式的高考成绩应该快出来了，我还得出去看看怎么应付外面的情况，就先不陪你啦，你记住我的话，好好在那边玩，以后缺啥托梦给我，只要您开口，啥都给您备上。”
　　说完，周译看了一眼周飞的墓碑，直接转身，但刚走了几步，周译又回过头把压在下面的那张纸带走了。
　　离开贤陵公墓，周译沿着一条小溪慢慢前行，他右手提着煤气罐，左手拿着临走前带走的那张纸。
　　这是打印下来的一篇公众号文章。
　　文章的标题是：《最狂考生竟是英雄之子》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走着走着，周译忍不住嗤笑起来，“英雄？老子只想我爸妈能回来给老子做顿饭吃！”
　　周译将手里的纸揉成一团，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