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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耕浅耕,已经够惊人了,现在的赵宸,又是语出惊人,竟然要妇人犁田。
妇人能犁田么?也有,象二娘那样的女汉子是可以的,她使得动长直辕犁,绝大多数妇人是使不动的,顶多就是在前面牵牛。
这又是超乎秦人想象的事情,佑还没有说话,乡邻们就七嘴八舌的议论开了。
“妇人犁田?这怎么可能?”
“要是妇人能犁田,还要我们这么些精壮作甚?”
“妇人那细皮嫩肉,能犁田么?”
佑听着乡邻们的议论,很是认可,微微颔首,道:“赵宸,此事非同小可,你可要想清楚了?你收回这话,我当作没听见处置。”
为了请功而谎报,那就是大罪,佑已经是网开一面了。
“小宸,你莫要乱说。”赵萍急了,忙扯着赵宸的衣服。
“小宸,两级爵位不少了,东阳里也就两户呢。”赵友一脸严肃。
平与赵婷急打眼色。
赵宇和赵萱一如既往的想信赵宸,道:“大兄说能准成!”
“大人,此事一试便知。”赵宸扭头冲赵萍,道:“姑姑,你要不要来试下?”
赵萍真想抽他一顿,你这是在作死,知晓么?但是,赵宸如此坚持,她的信心有点动摇,迟疑着问道:“小宸,这能成么?”
“姑姑,此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能乱来么?”赵宸当然知道曲辕犁轻便好用,妇人可以犁田,这在后世很普通,好吧?
这话也有道理,赵萍道:“那我试试。”
来到曲辕犁前,在赵宸的指点下,扶犁前行。她没有犁过田,手生得很,好在人聪明,赵宸指点得认真,没多久就学会了,扶犁前行,很是顺当,该回头就回头,方便得很。
“我真成了,真成了!”赵萍惊喜无已,兴致大增,扶犁一个劲的犁田,恨不得把这块田犁完。
“真的呀?”
“我没眼花吧?”
“小母牛思春了,妇人能犁田了。”
乡邻们个个一脸的惊奇,觉得不可思议。
佑满脸震憾,随手指了一个妇人,道:“你来试试。”
赵萍是赵宸的亲姑姑,有可能为了赵宸的事功而加倍卖力,这事得核实,佑决定多让几个妇人来试试。
这个妇人满脸惊喜,跟大过年似的,疾步过来,接过犁,有模有样的学起来。但是她没有扶过犁,有点手生,在赵宸的指点下,过了好一阵这才学会,然后就是扶犁前行,如飞一般,没有任何问题。
“你来试试。”
“你来试下。”
佑不信邪,一连指点了十来个妇人,有胖有瘦,有高有矮,有力气大的,有力气小的,这些妇人都没有犁过田,需要从头学起,等到她们学会了,就能扶犁了。
“不可思议啊,妇人也能犁田。”惊大为感叹,冲赵宸一个劲的颔首赞赏。
“赵宸,你可知妇人犁田意味着甚么?”佑拉着赵宸的手,轻拍赵宸手背,亲切得紧。
不让赵宸说话,自问自答,道:“妇人犁田,意味着大秦不需精壮也能种地呀,这可是大事。战国百年,列国征战,年年有仗打,精壮忙于征战,无人犁田,导致农田荒芜,无法耕种,粮食减产,收成少,国库空虚。”
战国百年,哪年没有仗打?大量的精壮上了战场,家里只有妇孺老弱,因为长直辕犁太沉重,他们是使不动的,无法犁田,也就无法耕种,粮食收成少,国库不能不空虚。
“此犁一出,将会使这一局面大为改观,即使大量的精壮上了战场,妇孺老弱也能犁田,也能耕种,粮食收成不会减少太多,国库不会空呀。”佑拍着赵宸手背,激昂昂的道:“从此以后,大秦再无粮草不足之忧,可以大举开关东出,征战天下。”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没有粮草,不敢打仗。当手中有了足够的粮草,秦国就再也没有后顾之忧,开关东出,大举征伐,也就成了必然之事。
“赵宸,你这是立下不世之功啊,当得爵三级。”佑眼睛特别明亮。
“三级爵位?”一片惊呼声响起,乡邻们个个一脸艳慕,恨不得和赵宸换换。
三级爵位,是存在的,但是,那是属于传说,可遇不可求,只有伊阙和鄢郢之战这样的大战才会有极少量的诞生。
伊阙之战,是白起作为秦国大将的第一次大战,打破“冬不用兵”的古训,在寒冬之季率领秦军,对河西之地发起猛攻,打了韩魏两国一个措手不攻,斩首二十四万。
鄢郢之战,这是白起伐楚大战,攻占了楚国都城郢都,楚国从此之后,彻底衰败,再也没有恢复过来。
这两次大战,都是数十年一遇,才能诞生极少量连升三级的事情,赵宸小小年纪,就能得爵三级,这对乡邻们的心理冲击力极其强烈。
乡邻们看看赵宸,又看看惊。
惊拥有三等爵位簪袅,是东阳里爵位最高之人,但是,他已经日暮西山了,时日无多。而赵宸,还未成年,就能得三等爵,如日初升,前途无量。
“三等爵?”赵萍赵友赵婷与平四人为赵宸高兴,满脸惊喜。
赵宇和赵萱开心得蹦了起来,大兄有了爵位,他们也会跟着过好日子,吃得饱穿得暖不说,还能隔三岔五的吃一顿肉,这是赛神仙的美好生活。
赵宸抚着下巴,倒没多少惊喜,心中暗道:“我是农业学院的高材生,知晓的农具多着呢,知晓的农业技术多着呢,这爵位不要太好挣。不行,我得把利益最大化。”
对别人来说,爵位难得,但是对于赵宸来说,不算难,他有的是技术。
“大人,爵位甚时间能下来?”赵宸问道。
“你这爵位,县里郡里国府都要授予一级,县里授予要不了几日,郡里和国府就需要些时日。”佑微一凝思。
几日内就能得爵,虽然只是县里的,但是,也是好消息,赵宸大喜。
只要爵位到了,他就不用再过这没肉没油的穷日子,这是吃货最期盼的事情。
“我这就为你请爵。”佑当即铺开一块绢,用毛笔在上面书写起来。他写得很快,下笔如飞,没多久就写好了。
写完之后,递给赵宸看,赵宸接过一瞧,上面用籀文写着曲辕犁的式样尺寸,还附了一副简略图。写明,这是赵宸想出来的,当得爵,佑要向上面禀报。
赵宸确认无误后,佑解下腰间铜印,在上面了盖了官印。如此一来,文书就成了。
有此文书在,谁也抢不走赵宸的事功了。
“大人,我们东阳里缺一个田啬夫,你以为谁成?”赵宸瞄了一眼姑夫平,决心助他一臂之力,让平上位。
“你以为谁合适?”佑问道。
“大人,有道是举贤不避亲,我呢就斗胆举荐我姑夫平。”赵宸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振振有词,道:“我姑夫悍勇善战,战阵斩首两级,得爵两级,在东阳里极富人望,他最合适,还请大人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