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卡亚雷鸣孤儿院的客人们

　　这一天对于卡亚雷鸣孤儿院的孩子们来说，原本是极为平常的一天。
　　此时正是午后，秋日的阳光温暖而不燥热，一群孩子正在孤儿院旁的莱昂河的河岸玩耍。
　　“我们回去吧，要是被妮蒂亚妈妈发现我们没有午睡，悄悄跑出来玩的话，她一定会生气的！”
　　孩子群中一个年龄稍长的女孩子怯怯地说道。
　　“没关系的，到时候我们好好喝妮蒂亚妈妈解释解释，大不了就是罚扫一周的厕所而已。”
　　年级稍长的男孩子不以为然道。
　　女孩子还想再劝劝他，年级小的孩子们开心地跑向了河岸边：
　　“蕾妮姐姐，汤姆斯哥哥，快看，河里有只小狗！”
　　两人朝河面看去，确实是有只小狗，似乎拖着个什么东西，感觉已经有些体力不支，快要沉下水面去了。
　　“哇，狗狗好可怜啊，我们救救它吧！”
　　汤姆斯是孩子中最年长的，这个时候他自然要做出哥哥的样子，拍了拍胸脯，衣服胸有成竹的样子说道：“交给我吧，我现在就把狗狗就上来！”
　　蕾妮来不及阻止，只听“扑通”一声，少年跳下了河中，一旁的其他孩子们还在为他呐喊助威。
　　听着弟弟妹妹为自己加油的声音，他加快了游泳的速度，很快便来到了小狗的旁边。
　　并不算清澈的水面，只能看到小狗咬着一件衣服一样的东西，不知道是不是在水里泡了很久的缘故，拖着小狗上岸的时候，总局的它咬住的部分无比沉重。
　　好奇地捞了捞，想看看是何物。
　　“好重，摸起来怎么好像是个人...”
　　心中的疑惑让少年有些不安，憋了口气，潜入水中看了看：却在水中看到了一张双目紧闭的人脸，看上去像是死了一般。
　　“呜哇哇”惊恐与害怕让他忘记自己还在水里，狠狠喝下一大口水后，他“蹭”地一下浮出水面，对着岸边的孩子们吼道：
　　“快去叫妈妈们来！这里有死人啊！”
　　在更早的黎明，哈罗德还在睡梦中，就感觉有谁轻轻地拍打着自己的脸。
　　睡眼朦胧的他，只看到了已经穿戴整齐的弗里德，正在床边小声地说着：“醒醒，哈罗德，咱们应该要出发了。”
　　从窗帘的缝隙里还可以看到月光的渗入，想必还未到清晨。
　　他嘟囔了一声：“早...弗里德...车，已经，来了吗？”
　　弗里德点了点头。
　　在内心默默探了口气，然后“嗖”地起了身，以极快的速度洗漱完毕后，佩戴上了安德尼送的长匕首和昨天购买的肩甲，说道：
　　“那出发吧。不过我敢和你打赌，最后到达目的地的，肯定不止你我两人。”
　　“你说的对，还有车夫。”
　　面对哈罗德的话题，他耸了耸肩膀，做出了回答。
　　事实上他知道哈罗德值得是谁，前一天为了以防万一，他特意通知白，拖住了克罗蒂，又摆脱父亲告知韵律魔女让他们早点出发。
　　他坚信，凭他和哈罗德的话，调查起来会更有效率。
　　独角兽车此时已经等待在公馆前，佣人们正哼哧哼哧地把打包好的物资装在了车上。
　　“魔女大人说，孤儿院那边已经准备好了三间空房间，除此之外，日常生活用品以及食物等还是需要您们自己想办法，孤儿院实在是没有多的。”
　　“这点可以放心，我们自行准备了的。感谢魔女大人的提醒。”
　　哈罗德帮着整理行装，却发现好像多了一个箱子。
　　这里面是什么。哈罗德原本想打开盖子，可感觉到里面被什么拉住了一样，怎么也打不开，所幸能从一些缝隙里面窥到里面的情况。
　　克罗蒂坐在一堆糖果和玩具中间，看到了来自哈罗德审视的目光，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还做了一个禁声的表情。
　　果然，没有什么是拦得住这个家伙的。不过这样也挺好，带在自己的身边，总不会为她的安全而担心。
　　孤儿院的话...克罗蒂的性格应该可以和小孩子们玩的很开吧。
　　“东西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可以出发了。早点去的话说不定今天就能做一些调查。”
　　弗里德此时也上了独角兽车，催促着还在车后清点行李的哈罗德。
　　也不知道弗里德看到克罗蒂悄悄上了车后有何感想。
　　独角兽比起一般的马速度更快，运行也更加平稳。哈罗德有些不明白，为何不在威斯特林安的每个地方都设置传送入口，这样去哪都会比较方便吧。
　　见个想法说出后，弗里德回答道：“之前西方魔女大人是准备这样做的，然而食物太多，一直都抽不出时间离开王城去设立这些传送入口，所以王城外的交通还是得靠这些异兽们。不过你可不要小瞧独角兽哦，据说它们的速度和还是要比北方联盟研制的汽车快上许多。”
　　哈罗德不曾知道何为汽车，只能说道：“那听起来真是厉害。对了，关于这次的案件，我看议事厅之前也有调查过。你在议事厅的时候有听说过这事件么？”
　　弗里德回忆着之前在议事厅工作的日子，努力搜索者和这次事件有关的消息，良久才回答道：“有倒是有。你应该看过文件吧，上面不是说最近失踪，也就是九月初失踪的那个孩子，他失踪的地方留下了一枚断指。后来调查可能和狂者有关。只是当时王城的小巷里频频出现狂者吓人伤人的事，我也先把这件事放一边了。”
　　“当然，还有很多人信誓旦旦地说肯定是北方联盟的阴谋...然而来自北方的居民被尽数赶出去后，这件事依然没有停下来。”弗里德补充道。
　　北方么...好像米莲也说过，威斯特林安的人们在这段时间极为仇视北方联盟。
　　也不知道米莲和她的两个跟班现在是不是已经安全地在回去的路上了...
　　不过现在也不是思考这件事的时候。哈罗德将担忧压在了心底，将视线重新转回到了失踪案上。
　　“尽管现场有狂者的断指出现，但我在看完文件后像了下，总觉得此事估计和王城狂者事件应该没关系，这两件事发生的地点太远；即使有关系，他也只是无意间促进了这件事的发展罢了。”
　　他并非是无端猜测，从自己接触过的那只狂者和支配者，身上虽有腐烂迹象，但身体的连接都是完整的，不会无故落下一枚手指；其次，其他孩子失踪的现场均是被处理的干干净净，何故会在九月初的这件便留下了如此关键的证据？
　　看报告说，有人认为是因为那孩子的剧烈反抗，才会让那只狂者掉了手指。可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那孩子才5岁，哪有那么大的力气来反抗呢。
　　最主要的还是王城距离卡亚雷鸣孤儿院的距离实在是太远，以独角兽都需要接近一天的时间侧能到达，若是普通的马车估计所花费的时间可能要更久；而死灵系的异能者也无法在这么远的距离里对他的棋子们进行控制吧。
　　弗里德点了点头，对哈罗德的看法表示赞同。毕竟比起因为遭到狂者袭击，才中途加入了调查的哈罗德来说，他对王城狂者事件的细节更加清楚，自然是很轻易地就能判断这两件事是否有关联。
　　“不过议事厅当时有不少人认为这两件事都是同一个主谋...”弗里德无奈地说道。
　　“对了，弗里德。”哈罗德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严肃地看着他，问到：“王城出现狂者，是什么时候的事？”
　　哈罗德的提出的疑问，让弗里德也醍醐灌顶一般：“王城出现狂者，是上个月月底开始的；而孩子失踪的事件，在上个月月初便已有端倪。从这里也可以退出，制造失踪案的人心思是多么缜密，估计他用这种法子，让人们都怀疑是狂者的支配者所为，从而减轻了自身的嫌疑...真是可怕。”
　　二人为此次的事件讨论的热火朝天时，克罗蒂在箱子里闷得难受，“砰”地一声冲破了箱子，露出了头来：“诶...闷死我了。”
　　看到哦弗里德眼神里的吃惊后，她露出了十分得意的表情：
　　“嗯哼！想不到吧！可靠的我还是想办法跟上来了！你就认输吧，宰相府的小子。”
　　说完，她起身一跃，准备跳出箱子，却一头装上了车子的顶部，还顺带掀翻了所在的箱子：
　　“疼疼...诶！我的糖果的和玩具...”
　　看着一边捂着头，一边收拾掉在车上的糖果与玩具的克罗蒂，弗里德的语气里都透露着绝望：“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我明明嘱托了安德尼...”
　　“哼哼，不好意思，就是安德尼小姐早早地把我叫醒，然后帮我打包在箱子里了！想不到吧！诶呀，疼！”
　　她得意的起身，抬起了头，也许是力度有些大，令才撞了车顶头又感受到了疼痛。
　　哈罗德帮忙收拾着地上的一摊狼藉，也同时安慰着有些无奈的弗里德：
　　“大小姐很可靠的，你放心吧，她知道轻重缓急，不会无理取闹的。”
　　克罗蒂也拼命为自己辩解，表示会帮忙不会惹事的。
　　在二人的再三强调与保证之下，再加上克罗蒂已经跟来了，他也只有接受现实了：
　　“她也真是放心你...罢了，既然安德尼如此信任你，我也没有理由一直为此事而纠结，她，她看人总不会错的。”
　　他说此话时，脸上莫名地泛起了红晕。
　　“我知道了，你喜欢安德尼。”克罗蒂观察着弗里德的反应，说道。
　　“不是...我...”
　　“诶诶诶，你脸红了！”
　　“好了好了，大小姐你也不要捉弄弗里德了...您在箱子里也听到了我们之前的谈话吧，不妨与我们说说，您有何见解？”
　　哈罗德掐断了克罗蒂的盘问，巧妙地将话题引回到了正事上。
　　克罗蒂做出了认真思考的样子，说道：“我觉得一定是附近的人或者孤儿院的人所为。不过这两个范围的人应该都被调查过吧...”
　　弗里德此时已恢复了过来，说道：“是的，孤儿院的所有管理人员以及员工都调查过，但并没有形迹可疑之人；至于附近的人，卡亚雷鸣孤儿院地势比较偏僻，附近也没有村庄一类，交通倒很方便，要去王城的话一定会经过那里的。除此之外，王城的下水道所排出的水也会流过孤儿院附近的莱昂河。”
　　“下水道的水不会影响到他们的饮用水么？那既然交通方便的话，有没有可能是外来者偷偷拐走了孩子？”哈罗德问道。
　　“这点不用担心，王城与孤儿院间有一所专门由净化系异能者组成的小队，对污水进行进化；他们喝的水也是来并非来自莱昂河。这些是题外话了。至于你说的是否是外来人...”弗里德思考着这个说法的可能性后，回答道：
　　“这应该不可能，虽然所有的交通线路都会经过孤儿院，但都有一定的距离。一般来说，管理人员可不会让只有几岁的孩子们，在没有大人的陪同下去1公里外的地方玩耍。”
　　“照此看来，光是猜想也没什么用，待到了后我们细细调查，总能查出蛛丝马迹的。”
　　哈罗德说道。
　　“这是自然。对了，我还不知道哈罗德你的异能是什么，到时候说不定会有奇效也说不一定。先说我的吧，我是附身系，可附体对象为龙。你呢？”
　　“侦查系与强化系...”
　　在哈罗德开口前，克罗蒂原本想为他挡下这个话题——她清楚的指导来自异世界的哈罗德没有异能，可当听到哈罗德的回答后，她愣了许久，心中又是欣喜又是疑惑。
　　“是稀有的双异能么，难怪安德尼如此看重你...”弗里德淡淡地说道：“那克罗蒂大小姐呢？”
　　不知是不是错觉，克罗蒂略有些呆滞的眼神，竟在一瞬间让他有种如坠冰窟般的感觉。
　　直到那自信的笑容再次挂在了她的脸上，弗里德才觉得身上轻松了不少：
　　“可靠的克罗蒂当然是可靠的能力啦！”
　　不说也罢，从当时他们遇到狂者的战斗现场来看，弗里德猜测她多半是木系的能力。
　　而哈罗德似乎并没有被克罗蒂刚才的状态所影响，他只是有些担心如果可靠的大小姐问到他异能的来源该如何作答。
　　时间在三人的闲聊中过的很快，再加上独角兽跑的确实也很快，傍晚时分几人便已经能看到卡亚雷鸣孤儿院的建筑物了。
　　而在午后被孩子们发现，以为已经死掉的青年男子，竟然还有一口气。。
　　此时正躺在孤儿院某个房间的床上，双目紧闭。孤儿院的治疗系人员也查看过他的状态：身上有些外伤，一直昏迷不醒的原因可能是在水中窒息太久，若不是其强健的身体，可能早已丧命。
　　小狗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但也时不时地看向窗外，并出一声哀嚎：似乎是在等待着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