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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断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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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辉说完自己的故事时,已经虎目含泪,满脸竟是悲凉。陈慎看着眼前这个五十多岁的汉子,不禁地有些同情他。想安慰他几句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只是站起来,轻叹一声,轻轻搭了他一下肩膀。
  “所以,我不想把刀借给你,不是因为我小气。”李辉看着陈慎轻叹道:“而是因为你懦弱,你没有拔出它的勇气。”
  陈慎看着眼前这个沧桑的中年人,突然心中怒火翻涌,他深吸了一口气,毫无征兆地朝他怒吼道:“我懦弱?你怎么有脸说我懦弱?我承认我本事不济,我来低声下气地求你,但是面对几乎必死的结果,我至少没有像你一样选择逃避!这世界上最可怕的敌人是什么你知道么?”
  仿佛是被陈慎的样子吓到了,李辉茫然地摇了摇头,这孩子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暴躁了。
  “是生活!是命运!我不管怎么胆小,但我不会向我的命运低头,我资质不佳被人当成替死鬼,我是害怕,但我没想过逃避,今天你不把刀借给我,我还会想别的办法。不管未来是惨淡的人生还是淋漓的鲜血,我都敢直面它们。你能么?王兰的死的确是个悲剧,但这不是你逃避人生的借口,懂么?你这个废物!”陈慎真地被气到了,这个李辉竟然还敢说自己懦弱,反正刀也借不到了,陈慎索性就一吐为快了。
  李辉听完陈慎的话先是一呆,想要骂回去,却发现人家说的句句在理。他说的没错,真正的勇气应该是敢于面这弄人的造化,敢于挑战这既定的命运,一味的好勇斗狠不是侠者本色,反观他自己借口赎罪来逃避命运,这么看他才是弱者。
  想到这里,李辉终于站起身来,走进屋里,从地上捡起一根长竹竿。陈慎看着他走到了衣柜旁边,用竹竿在落满灰尘的衣柜顶上捅了捅,随后一个长条包袱掉了下来。不等包袱落地李辉用手轻巧接住,轻轻吹掉灰尘,又双手捧着包袱走出了屋子。
  李辉捧着包袱的手都有些颤抖,他从包袱里拿出了一柄细长的带着刀鞘的横刀。看着他庄严肃穆的样子,陈慎摒住了呼吸。
  缓缓地,李辉将刀抽出,一瞬间铁匠铺都被这刀散发出来的寒光笼罩。几十年的搁置不足以磨灭掉这口刀的霸气,这是一口唐刀,准确的说是一口横刀,刀身只有两指宽,整个刀身没有一点弧度,笔直地挺立着,刀首是一个锐角,刀背也是一样笔直,若不是只有单面开刃并且刀首设计像是大刀,陈慎简直要以为这是一柄剑了。这刀的刀袍也与众不同,是用牛皮做的,缠在刀柄上,另一端甩在刀柄后面。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浇愁愁更愁。”李辉低吟道:“此刀名曰'断愁',今日传此刀于你,惟愿此刀即能斩敌之首级,亦能断汝之哀愁。”
  陈慎就这样接过这口“断愁”,那一瞬间他似乎能听到这刀清脆的低鸣,他明白这是它重出江湖的欢喜。放心,我必不负所托,让你再次扬名于江湖。李辉把到给了陈慎之后,就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言不发,扬长而去。
  人生苦短,愿你我江湖再见。
  陈慎,把“断愁”挂在腰间,心里想着若是日后自己功成名就了,必然要替自己这位师伯报了夺妻之仇,杀妻之恨。可是他不知道,这一日竟会来的如此之快。
  “轰隆”一声巨响,一头灰熊被夏拓重重地摔了出去,躺在地上不省熊事,而夏拓则是满身大汗的站在那里都有些虚脱了。这几日他在山里天天跟野兽搏斗,也不知道福伯从哪搞来的这么多猛兽让他练手。开始他还很容易被野狼这类的动物扑倒,每当这个时候,福伯都会从远处扔过来一块石头,准确无误的砸晕野兽。这一手功夫让夏拓暗自佩服。今天下午,是夏拓第一次成功打败一头灰熊,福伯看了也很高兴。
  “现在的你去参加比武应该问题不大。”福伯赞许的说道。
  夏拓一听这话立刻飘飘然:“那是,旷世奇才说的就是我。”
  “不过,你这步法还是没什么进步,这要是遇到高手,你根本近不了身,太极拳讲究挨挤靠,离着十万八千里,又如何施展你的太极拳呢?”
  夏拓一听,脸都绿了,不管是王冶还是福伯,抛出那些变态训练之前总是会分析一大堆自己的不足,然后针对性地进行惨无人道的训练。自己这刚刚能干趴下灰熊,这又要再来新的训练?
  看到夏拓惊恐的样子福伯赶紧安慰:“放心,这次没有生命危险。”
  夏拓曾经把师傅给自己吃药丸的事儿跟福伯说了,福伯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是说像夏拓这样每日吐纳的确对修为长进是有好处的。福伯原本没想教夏拓什么步法的,但因为夏拓进步实在太快,半个月的功夫进步神速。于是福伯这才想教夏拓点别的。
  “我教你的这步法,有个名字,叫做月下无踪”福伯站在夏拓不远处一边踱步一边说道。
  “好奇怪的名字啊。”夏拓盯着离自己有十几步远的福伯。
  夏拓一瞬间眼睛一花,却看见福伯已经站在了他面前,而自己根本没看清他是怎么过来的,福伯贴着夏拓的鼻尖颇有挑衅意味地轻声说道:“不奇怪,名副其实。”
  这一幕太令人震惊了,自己别说反应了,连看都没看清,福伯是怎么动作的。实战中,贴近对手面前是太极拳的一大难题,有了这步法似乎日本人也没那么不可战胜了。
  “你的反应神经还是太慢了,所以根本看不清我是怎么做的。”福伯轻笑着看着夏拓:“想学么?”
  夏拓把头点得如小鸡啄米。
  于是,王冶把这步法的技巧传了夏拓,说起来也不算难,其实就是利用极小的动作幅度让敌人无法察觉出你的动作,脚底运足力一次蹬地发力。速度快动作小,很容易能迷惑住敌人。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上加难,夏拓整整练习了一个星期,他才勉强算是入门。
  “等你修为到了我这个境界,这步法速度几乎能加倍,甚至能做到真正的月下无影。”
  夏拓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境界,但终归这步法他还是学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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