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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姨笑呵呵地说:“大姐夫,都在夸你呢!”
“那当然,”三姨爽朗地说,“大姐夫最有本事了,不然大姐会嫁给他?”
说着,三姨冲吴明学他妈使了一个狡黠的眼色,他妈也回了一个眼色给三姨。
从这一句话,一个眼色,吴明学就能感觉出,他妈平时应该和三姨的关系更好。
他爹谦虚地笑道:“我哪有什么本事哦?一生劳碌命。”
三姨纠正道:“现在都做老板了,还是劳碌命?”
“呵呵……别看着表面风光,吃了多少苦,担了多少心,你肯定是看不到的。”他爹夸张地说,一手拂了拂头发接着说,“这几天头发都白了好几根。”
“你别这么夸张。”三姨笑道,“一头乌黑的头发,哪里有一根白头发?”
他妈支持他爹说:“确实担心的,身上不累,心内累,就说你大姐夫卖电视机那阵子,每天早晨头没天光就起来了,看着电视机就发愁,担心卖不出去。”
他爹紧跟着说:“再前些天,钱付出去了,货又没到,硬当真是,比我挑三百斤谷都觉累。”
“是吗?有这么夸张!”他大舅也半信半疑地问。
“你说呢?几千块钱哦,都拿出订货,要是货没到,这钱找谁要去?”他爹用右手抹了一圈说,“不然,我全家都要去讨饭了。”
“呵呵……真是想不到啊!”他大舅笑了一声说,不禁咳嗽起来。
他爹笑脸忙收,神经一紧地问:“阿哥身体还好吧!”
“不说这个,”他外公插嘴道,转移话题问他爹道:“你叫了梅香一家人没有?”
“哦,叫了吧!”他爹挠挠头说,“我去金水中学的时候,叫了一个人给她带信了的。”
“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不亲自去叫呢?”他外公责怪道,“难道嫌他们家路远,两条腿走不动吗?”
“这倒不是,”他爹尴尬地解释道,“这些天不是忙着卖电视机吗?一门心思都在这里了。”
“人家有人家的难处,”他外婆开解道,“叫人家带信去了也算数的,今年年初,梅香还没来给我们拜年呢,你不说这个,却说阿华,也是好笑。”
“哎,这不是亲家母生了病嘛,”他外公说,“这个事,我们又不是不知道。”
“知道归知道……”他外婆准备争辩,幸好及时被他爹叫住。
他爹连忙致歉道:“阿爸阿妈不要吵,这事都怪我,我本来是一定会去的,自行车就骑到金水了,碰巧看到她屋场的汤兵,就叫汤兵给我带了个口信过去。”
“汤兵?我记得那小子,当初他也很想娶梅香的。”他外公轻笑道,“没想到这回还要靠他去传信。”
他爹附和道:“可不是么?汤兵是个好说话的好崽家。”
他爹话刚出口,他妈就给他爹使眼色,似乎他爹说到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果然,又听得他外公自责道:“哎……说起来,这件事真的怪我,小罗那小子当初把我蒙骗了,在家里帮忙干活的时候,看着挺勤快的一个人,没想到是个好吃懒做的角色,而且整天酗酒,这些年梅香是吃了不少苦头的。”
“你没整天提起这个来,嫁都嫁出去了,还能改嫁吗?”他外婆喘着粗气说。
作为局外人的吴明学,却是把这一幕看得清楚明白,他外婆的话虽然说是无心之语,却无意间戳中了他大舅和大舅妈的那摊子事。
哎……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些个恩恩怨怨,是是非非,又有哪个能说得清呢。
话说浪子回头也不是没有的事,说不定二姨夫将来改过自新,赛过了汤兵。
诚然,这些不是吴明学需要去想的事情,他只见着他大舅和大舅妈脸色顿时一沉,故意避开了颜色,很明显尴尬到了极点。
这时,站在一旁的三姨“嗯嗯”地漱了漱嗓子,他外公正准备开口的话,被硬生生吞了进去,转而掏出一根火柴来,点燃了烟斗里的烟草。
他爹见状,连忙起身拉开抽屉,拿出一包未拆封的红塔山香烟来,塞给他外公说:“阿爸,这包烟给你,尝尝过滤嘴的味道。”
“什么过滤嘴?有我这烟杆子好抽?”他外公不以为然地拒绝道。
他爹肯定地说:“不管好抽不好抽,你试试,这可是现在最好的烟了。”
“那我更加不抽了。”他外公听罢,抬起手臂阻拦道。
“哎,是我的心意,阿爸你就拿着。”他爹苦劝道。
他外婆是个明白人,和外公相伴大半辈子了,哪里不知道他外公的心思?
只听他外婆解释道:“不用给他了,他怕抽上瘾了,将来没得抽,那样不是嘴巴更痒?”
“是这样啊!”他爹蓦然叹息道,改变了劝说的方式:“阿爸,你拿着就是,将来有个客人来,可以用这包红塔山奉客嘛。”
“接到吧!”他大舅帮衬着劝道,“阿爸,阿华说得没错。”
“是啊!接到吧”三姨和四姨像商量好的,异口同声地说。
他妈紧忙跟着说:“阿爸,接着,阿华平时不太抽,你拿去尝尝也好。”
他外公叹息一声:“这到底是叫我奉客,还是让我自己抽?还真是犯难!”
他爹见外公松了口,紧锁的眉头舒然展开,微笑道:“阿爸,这个就随你的意了。”
他爹说着,已经把这包烟塞进了他外公的口袋里。
只见他外公并没有拒绝,而是笑呵呵地说:“那我就勉为其难,带回去尝尝。”
吴明学听到这话,不忍想笑,其实老人就像儿童一样可爱,对于想要的东西,欲要却还先拒绝,就好像怕被人家看穿了心思。
他爹应该是看透了这一点,连忙从抽屉里又拿了一包红塔山香烟来,慢悠悠地拆开,抽出两根,一根递给他外公,一根递给他大舅。
他爹兴冲冲地划燃火柴说:“既然尝,就不用等到回家去,到我这里就开始尝一口吧!”
说着他爹挪身去给外公点烟,他外公连忙把烟斗里的烟抖落,仔细瞅了瞅这根红塔山过滤嘴香烟,才十分不舍地咬在嘴里,笑呵呵地说:“好,这就尝一口。”
他爹给他外公点燃之后,又转去准备给他大舅点。
他大舅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低头去点了烟,随后慨叹道:“管他娘的逼,抽一口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