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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是个潜力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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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吴明学的大伯母没有当着他奶奶的面把那事说出来,而是找了个他奶奶再次咳嗽的机会,把奶奶送回了家,安排她休息好之后,又折返回来。
  只听他大伯母说:“这话本不该我们女人家决定,得由他们三兄弟商量,他们商量好了,怎么办都好说。”
  他妈似乎已经有所预感了,城府不深的他妈直接问:“你是说阿妈的后事?”
  “是啊,”他大伯母有些兴奋地说,“还是三弟妹为人率直,不像你二嫂,心里明明知道,却总不说出口。”
  他妈顿时意识到自己跳进了陷阱,这种话还真是得明知而不能说出口的。
  但是既然已经出口,只好硬着头皮强行改口:“我看不用急吧,阿妈的身子骨没那么弱。”
  他大伯母见形势急转,也改口道:“是,按说真不应该着急的,如今寿料已经准备妥当,到时候肯定是让阿妈和阿爸合葬的。”
  话说一半,他大伯母忽然抽了自己一嘴巴说:“嗨,我怎么又说了?不过话我已经说开了,你到时候知会阿华一声就是。”
  大伯母没做久留,只最后说了一句,让阿华抽空去她家搬箩窠的事,说耀兴长大些,得睡箩窠了,反正她家的那个箩窠空着也是空着,不如拿出来做点贡献。
  大伯母前脚刚离开房间,他爹后脚就从大门走进来,口中高声哼唱着一首山歌。
  只听歌词是这样的:
  我们的山歌牛毛多,
  黄牛身上摸一摸,
  吓走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七个、八个、九个、十个老歌手,
  填满十个、九个、八个、七个、六个、五个、四个、三个、两个、一个山窝窝,
  再也不敢来对歌。
  差不多一首山歌唱罢,他爹晃悠着身子进了房间。
  却见他妈一脸愁容地倚在床架上,他爹忙伸手去摸他妈额头,长舒了一口气说:“哎呀,没发烧啊,怎么愁着个脸?”
  “刚才阿妈和大嫂来了。”他妈一脸倦容地说。
  “阿妈终于舍得来看她的幺孙子了,”他爹摸了摸床架子说,“这张床还是阿妈当年陪嫁过来的嫁妆呢。”
  “我知道,”他妈反问道,“你就不问问她们说了什么?”
  “这还能说了什么?无非是看一下幺孙子了。”他爹爽快地说。
  他妈从枕头下掏出五张一元钱的钞票说:“喏,这是阿妈给耀兴的,特意叮嘱了,不能跟二嫂说。”
  “阿妈能耐啊,她有这么多体己?”他爹诧异地问。
  “这你就得去问她喽,”他妈又问,“不是说有个做官的舅舅么?会不会是舅舅给阿妈寄的?”
  “你是说六舅?”他爹恍然道,“这就不知道了,阿妈一向跟大哥过生活,很多事情,只有大哥清楚。”
  “不管怎么样,阿妈算是对得住咱们,对得住耀兴的。”阿妈欣慰地说。
  “那是,自打我们结婚起,阿妈就盼着我们给她生个孙子,这回得偿所愿,高兴呗。”他爹喜滋滋地说。
  他妈微微笑了一下,转而说起了大伯母,他妈愁眉道:“听大嫂的意思,阿妈已经时日不多了。”
  “是吗?不会吧!”他爹自问自答地说。
  “得了这么多年的痨病,说这两天都没能起得来床。”他妈蹙眉更深地说。
  “难怪呢?我说阿妈怎么没来看耀兴。”他爹也愁着脸说,“也怪我,没主动去请她来。”
  “你怎么好主动去请的呢?”他妈反驳道,“人家还以为你是惦记着阿妈的体己呢?”
  “嗨,无所谓了,”他爹进而问,“大嫂还说什么了?”
  他妈如实说:“大嫂的意思是,阿妈的后事得由你们三兄弟商量着办。”
  “这可就难了,”他爹懊恼说,“二哥这出去打工,两年没回家过年,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外面混得怎么样了。”
  “二哥家就由二嫂代替出面。”他妈建议道。
  “看来也只有如此。”他爹点着头说。
  吴明学把这些话一一听在耳里,但是他的关注点显然和他爹妈的不同。
  他首先注意到,他爹可能是三兄弟中最穷的那个,而且也不怎么受长辈们的待见。
  这不得不引起他的警惕,因为就整个社会来说,到底还是男人掌权,一个家庭,也大多靠男人支撑着。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一个家庭,男人发展得好,那么这个家庭大抵会生活宽裕些,鲜少有像董大姐那样的优秀女人。
  于是不知不觉地,吴明学多看了他妈几眼,心里实在盘算着后路。
  假如他爹在赌博这条路上越走越远,恐怕将来支撑他成为富二代的重担就要落在他妈肩上了。
  突然被他奶奶和大伯母这样一搅和,他妈忘记问一件最关键的事情了。
  他爹这一个下午都去干嘛了?是真的仅仅去照看田地了吗?
  直到吃完饭时,他妈才找了个空当问他爹:“阿华,田里都有水吗?”
  “有,多着呢,”他爹用筷子指着玻璃窗说,“这雨要是继续这样下下去,对于种田那是好事一桩,对于偷树可就大大不利了。”
  “这么说,你下午确实一直在田里了?”他妈质疑道。
  只见他爹激动地放下筷子,反问他妈道:“这绕来绕去,你怀疑我是吧?”
  “怀疑你怎么了?”他妈并不退缩地接着说,“阿妈刚才就在说你,阿爸那么多优点没像到,偏偏像他爱赌博。”
  “嘿,怎么说话的?”他爹愤而把筷子往地下一砸,拉大声量说,“我天天进山偷树怎么就不说了?没有我偷的这些树,这间小铺能建得起来?”
  他辣姐都被吓得不敢再伸筷子夹菜,只默默着拿碗遮住半张脸,一边狡猾地用那双黑亮的大眼睛,观望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战争。
  他妈这才有了退缩之意,斜了他爹一眼说:“我不就说一句吗?说来说去,还不是你没用,当初分家,就该选大铺。”
  “兰香啊,你千万别冤枉我,”他爹振振有词地说,“当初选小铺可是你的主意,是谁说的,这边独门独户,比大铺好的呀?是你,没错吧,你现在反倒来数落我?”
  “好了,好了,吃饭,”他妈这时聪明地把吴明学来当武器,“别把儿子吓着了,他要是再哭,拿你的奶喂他。”
  这话让他爹憋得只好再次拾起了筷子,在裤管上揩了揩,继续郁闷地吃起饭来。
  这一次,喊冤枉的轮到吴明学了。
  “我可一点都没吓着,更不会哭,家史正是我热切希望了解的内容,我们国家向来信仰祖宗崇拜,我对祖辈了解得越多,不是能更好地指导我的人生吗?”
  “晕,我妈真是个女政治家的角色,你怎么就这么会借力打力呢?”
  “这么说,我妈应该属于情商极高的类型,虽然读书少了点,但是情商足够高,创业反而更容易成功。”
  “哈哈,真是无端飞来之福,我不用把鸡蛋全放在我爹那只篮子里了,兴许我妈也能助我成为富二代。”
  “嘿嘿,辣姐,你有救了,咱妈绝对是个潜力股。”
  吴明学越想越乐,咯咯笑个不停,却听他妈纳闷道:“耀兴这是怎么了?高兴成这样。”
  “怕是知道我赚钱了吧!”他爹乘势,道出了下午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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