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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好男儿胸怀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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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宋王朝,临安府城。
  从城墙的南城门楼上瞩目望去,一条板石砌成的主干街道直直的向北延伸而去,街道两侧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各种商铺和酒肆,各色各样的招牌旗帜在空中飘扬,熙熙攘攘的人群在街道上蠕动,好一派繁华盛世的景象。
  街道的尽头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城楼,城楼之上三个被黄金镶刻的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这三个大字便是临安府。临安府乃当今皇帝宋立宗的盘踞之地,城楼方形,占地千亩,巍峨耸立,气势磅礴。
  在南城门楼与临安府中间,是一望无际的房屋楼阁,整齐划一,规规矩矩。在放眼望去的空旷之中,一棵梧桐树高耸入云,其高度与临安府城楼相差无几,只是枝繁叶茂,其面积足有数亩之大。这个梧桐树与四周的低矮的建筑相比,绝对是格格不入,绝对是鹤立鸡群,绝对是临安城最美的一道空中美景。
  此时乃秋风时节,巴掌大的梧桐叶已经枯黄,远远望去,仿佛一棵金树矗立在天地之间。
  南城门楼上的几个刚刚穿上戎装的新兵握着长枪,遥望着巍耸的临安府,嘴里啧啧不已。
  一个新兵无比自豪的说道,看看我们大宋皇帝的宫殿,绝对让金奴贼寇垂涎三尺。
  另一个新兵指着远处的金色梧桐树,问道,那是谁家的梧桐树,金光灿灿,高耸挺拔,敢与临安府比高低,难道这棵梧桐树的主人不怕皇帝怪罪吗?
  这时,在不远处站立的一个老兵走了过来,沉着的说道,梧桐所在的庭院,正是雷正天雷将军的府邸!
  几个新兵的面孔顿时惊讶无比,虽然当兵不久,但是雷将军作为宋军的最高统帅之一,其威名绝对是高山仰止,如雷贯耳。他们疑惑的问道,是人称金奴克星的雷将军?
  老兵的脸上布满了沧桑,那是无数战争留下的痕迹。他的眼神浑浊,是他内心对大宋未来的迷茫。
  他点头,义正言辞的说道,雷将军,全名雷正天,是我南宋王朝抗击大金贼寇的主力干将。雷将军在战场上英勇神武,所向披靡,杀敌百万,让金人闻风伤胆,是我大宋的一座万里长城。只可惜——
  几个新兵用焦急的目光看向老兵,希望老兵继续说下去。
  老兵一声叹息,带着万分无奈,沮丧的说道,若不是朝内奸人作梗,宋立宗也不会将他从前线紧急召回。雷将军一回,北线战场溃不成军啊!
  他将目光移向前方,仿佛看到了千里之外的北方边境,到处狼烟滚滚,厮杀声震天撼地,凶残无虐的金贼正在举枪刺向大宋的男儿......若雷将军可以重返战场,金贼哪敢如此猖狂?
  此刻,在那棵梧桐树下,一名头上系着发簪的老人闭目躺在卧椅之上。他身体消瘦,双目凹陷,两眉凌厉,棱角分明的脸庞上透露着无比的刚毅。在他的身边,一个眉清目秀的孩童正在伏案练字,绢纸上的字体工工整整,每一处落笔都苍劲有力。
  此二人正是名镇天下的抗金大将军雷正天和他的独子雷山峰,年迈的雷正天将军在过去的岁月里戎马铁戈、辉煌灿烂,年幼的雷山峰在未来的时光里征战疆场、震撼苍穹。
  微风轻轻地吹拂着大地,梧桐叶在空中摇摇晃晃的沙沙作响,除此以外,四周一片寂静。
  一切看似无比安逸,其实在雷正天的脑海里,正是惊心动魄的冲杀战场,如狼似虎的大宋男儿提着钢枪刺穿了一个又一个不可一世的金奴的胸腔,旌旗猎猎,杀声震天,烽烟四起,血染大地......
  虽然自己被宋立宗的一纸诏书遣回临安,可是自己的心一刻也没有离开北方的战场。那里有可爱的百姓,有追随自己一生的战士,那里还有残虐无耻的金贼,那里的一切都离不开自己啊!
  良久,他睁开眼睛,深深发出数声叹息。在与大金恶战的关键时刻,朝廷召回,临阵换将,这是兵家之大忌。那些和自己一同抛头颅、洒热血的兄弟们,老夫在临安城远远的向你们道一声,珍重!
  烽火连天三月时,星霜满鬓壮志犹。
  秋风冷雨不相宜,梦回疆场雁声悲。
  他扭过头,斜视着正在聚精会神练字的儿子。他一生踌躇满志、肆意疆场,但是在内心深处也有遗憾,这个遗憾便是眼前的雷山峰。
  他一心希望把儿子带在身边,将其培养其成为一名担当大宋脊梁的镇边猛将,护一方百姓安康,谢大宋皇帝隆恩。可是无奈老母亲对孙子的再三惜爱和万般不舍,雷正天屡次提起,只能次次作罢。
  雷山峰自幼在临安长大,现在山峰十岁了,自己常年征战不能顾家,掐指算来,自己被遣回的这半个月正是自己陪伴儿子最多的时间。
  这几日里,雷正天一边看着儿子吟诗泼墨,一边脑海里焦虑着边境的战线状况,心里是百般纠结,万分难受。
  突然,他浑浊的眼睛变得透彻,心想,国不将国,满腹经纶又有何用?金贼野心,一身文采怎能抵挡?文质彬彬,怎堪驯服野寇荒蛮?
  堂堂男儿,怎么可以苟且一室,将天下安危与百姓存亡于不顾,将皇帝隆恩与江山社稷于不睬,将人间正义与苍天正道于不存?
  荡荡男儿,铮铮烈骨,应当练就技艺,冲锋陷阵,刺杀贼寇,还天下一个郎朗乾坤,给百姓一个幸福安康。
  中华好儿郎,理应志在四方。
  雷正天嗖的站起身,仿佛一个伟岸的尊神,顶天立地,气势冲天,向着儿子大声喊道,山峰,过来!
  雷山峰赶紧放下笔,毕恭毕敬的走到威严的父亲身边。
  雷正天抬手指着梧桐树,问道,你能爬上去吗?
  雷山峰扭头看着梧桐树,这可是一棵高达百丈、周长数丈的大树,怎么能爬山去呢?
  他摇摇头,面带怯意的说道,孩儿无法攀爬此树!
  雷正天站在树下,健硕的身躯与磅礴的大树相比,其宽度可以用毛笔和水桶来比喻,其高度可以用手指头和身高来形容。怎么攀爬,不可想象,那除非是变成壁虎,四掌自带吸力。此等攀爬,对手掌、脚掌和臂力、腿力的要求相当高。
  在雷山峰满心疑虑的注视下,雷正天嗖嗖的便串上了梧桐树,一眨眼,便把身躯隐藏在了密密麻麻的金叶里面。
  雷山峰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看着消失的父亲,心里顿生无限疑惑和滔天敬意。他伸手触摸树干,青涩的树皮光滑无比,爹爹是怎么爬上去的?
  他抬头看向上方,大声喊道,爹,爹......
  瞬间,雷正天沿着树干从天而降,在距离地面还有数丈高的地方,脱离树干,纵身跃下。他双腿微弯,落地无声,轻飘飘的站在了雷山峰的面前,看得雷山峰目瞪口呆。
  雷正天拍了拍儿子的脑袋,问道,想学吗?
  雷山峰难掩满心的崇拜,用力的点头,说道,想!
  雷正天笑了,听着儿子答复,看着儿子的目光,他似乎又看到了国家的希望。他用力的抚摸着雷山峰的肩头,说道,你这身子骨,没个几年光阴,休想身轻如燕,健步如飞!
  雷山峰一脸坚毅,目光坚定的说道,我要学,我要像你一样,做大将军!
  雷正天听了,心底震撼,无限暖意溢满胸腔。
  他举目凝望天空,思索良久,慢慢的说道,爹再回战场,一定把你带在身边,那里才是男儿的归宿!
  可是,他的内心却在嘀咕,皇上会让自己重回战场吗?这世道,忠臣无路,奸臣当道,但愿皇上慧眼无遮吧!
  他低下头,看着一脸恳切的儿子,高兴的说道,从今天开始,爹教你本事!
  雷山峰高兴的欢呼起来,好啊,好啊!
  雷正天屈身从地上捡起一棵石粒放在手心,然后指着前方说道,山峰,你看见前面的那个小花坛了吗?
  雷山峰定睛望去,在三十丈开外的墙角下,孤零零的摆置着一个手掌大小的花坛,花坛里的月季花已经枯黄。他用力的点点头,说道,我看到了!
  说时迟,那时快,雷正天的手掌轻微一动,石粒飞出,只听见嗖的一声,那墙角的花坛便分崩离析。
  雷山峰惊讶了,这是何等的速度和何等的精度,在无声无息中将花坛击碎,父亲实在太神奇了。他好奇的问道,爹,这是什么功夫?
  雷正天拍拍手,严肃的说道,这是我雷家的祖传神功,叫一指功,是一招胜敌的法宝,也是近身作战的保命利器。
  雷山峰摇着父亲的胳膊,说道,我要学,我要学!
  雷正天回到了卧椅上,心想,是时候培养儿子了。他看着站在一旁的恭恭敬敬的雷山峰,义正言辞的说道,好男儿志在山河社稷,不能苟且于一屋。国破山河在,他日必还朝。今日金贼来犯,壮士必挺胸而出。皇上隆恩,百姓安危,我等怎能贪生怕死,做苟且之辈。练就本领,战场杀敌,方可保我炎黄之血脉......
  说着,说着,雷正天的眼前又出现了边疆的画面,无数金贼的黄旗飘摇,我方战士挥刀所向。那战场,杀声震天,刀光剑影,好一片壮观与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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