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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留画回到了自己家,打开了陈小风的那台电脑,凭借着自己的印象,输入了一串密码后,那些被锁的文件也就解密了。
在翻阅的资料的过程中,陈小风的研究逐渐浮出水面。
多细胞生物本身就是一台精密的仪器。各个细胞都是独立的个体,但大量的细胞合起来便组成了系统的个体。拿计算机来类比,遗传物质的基本单位就是系统底层的1和0,这基本的组成部分在经过一系列的编码、调控和表达后,就形成了生命个体。计算机的编译软件,就是将人们所需要实现的程序转换为1和0这样计算机可以识别的语言,从而实现人机对话。陈小风所做的,就是生命的编译软件,将生命活动转换为遗传物质所能识别的语言,从而可以定制生命活动。
传统的基因工程技术,是从基因的角度出发,通过对基因进行加工,再由该加工过的基因表达出人们所需要的性状。对微生物的基因进行加工,可以极大效率的提高人们所需要的青霉素这样的生物制剂的产量;对植物的基因进行加工,不仅能提高产量,还能解决如虫害、干旱、盐碱等一系列生产条件的问题,对动物的基因加工,可以培育出各种优良性状、并不带有缺陷的新品种。
但基因技术从出生便伴随着一系列的问题。基因编辑破坏了物种的多样性,使得抗风险能力降低,并且转基因的安全性也饱受质疑,更有甚者,一旦该项技术用在医疗方面,将会导致人类自身缺乏多样化,虽然可以在很大程度上消灭现有的一些疾病,可是新出现的疾病则防不胜防,没有数量庞大的变异的基因库整个人类还真是会遭遇灭顶之灾。随之而来一系列的道德问题也使得这项技术发展受阻。
陈小风的研究却是从另一个方向切入的。即从宏观开始,先确定需要表达的性状,然后采用基因编译的技术,将这个需要表现的性状的命令层层下达至遗传基因,再让基因表达出来。比如说,经过截肢手术的人,通过这套系统,便可以对基因下达重新生长出肢体的命令;癌症患者,则可以通过下达癌细胞停止生长的命令来避免肿瘤进一步恶化;免疫系统被破坏的患者,也可以通过下达重塑免疫系统的命令重建自身抵抗力;即便是原本就有基因缺陷的患者,也可以通过这系统,将原本缺失的部分重新表达出来。
基因编译相对于基因编辑,没有改变遗传物质本身的序列,没有破坏原本的遗传性状。生物性状的表达本身便是受到基因和环境的双重影响,不改变基因而是对基因表达进行调控,不仅能办到基因编辑所能办到的一切事,还能调整表达的速度,并且也避免了一系列的道德和伦理问题。
这个时代是个并不激动人心的时代,相对于工业革命、信息革命这两个时代,已经很久没有什么像样的革命性突破了。此时应用科学得到了极速的发展,而基础科学大体上仍旧停滞在百年前的水平。
就算是人口以亿作为单位来计算的大国,在基础科学方面,也仅有一两个团队在进行前沿的研究。更不用说团队中大部分人还是在校研究生,今后教学岗位,生产相关岗位还会分流一些人员,剩下的能安心做研究的人就更少了。
在这样一个急功近利的大环境下,一点小的突破,更可能仅仅是尚未成型的概念,就可以挑动起整个社会的神经,成为行业的“风口”,受到社会的关注,资本的青睐。而热度往往褪去的速度比出成果更快,于是各种创新便往往由于得不到后续的必要支持而半途而废了。
陈小风的研究成果,相对于这个时代,已经是十分超前的了。而这样一个本应该万众瞩目,受到资本追捧的项目,却被医院方面冻结了研究经费。因为这样的项目,一旦广泛的推广开来,那么即便是仅仅对于相关的医疗领域,现有的医疗体系就将全部被颠覆。苦学多年,又苦练多年技术的医生们原有的知识需要重头更新;现有的精密医疗器械将全部成为废铁,创新药物也将全部失效。不仅仅是大部分医生护士护工将会失业,连带着相关的医疗器械公司、制药公司也将会大规模倒闭。虽然基因编码的程序仍需要一定时日的发展,但以目前的水平,建立标准化的程序并不是难事,仅仅需要一年不到的时间,就可以完成所有疾病的治疗程式了。这样的冲击对于现有的医疗行业人员可谓是巨大的,相当于会经过一次重新洗牌,谁也不能知道,自己在这场变革中,会沦落到什么地步。。
为了维护现有的利益关系,维持医疗系统的高暴利,也为了维持自己现有的地位,医院方面选择了封杀这项技术。首先做的,便是给陈小风安排各种的杂事和各样的差旅,用这些琐碎的事情完全占据他的时间,同时也尽量不让他使用必要的实验设备,好让他没有时间进行研究。就这样持续一段时间后,便以陈小风没有进行研究为名义,冻结了科研经费,基因编译的项目也就没什么进展了。即便陈小风向院方提出抗议,却也拿医院方面没有办法,苦于没有证据而对方则可以说完全按照规章制度办事。这才是他一年之间都没有输出任何成果的真正原因。
将人类基础科学研究锁死,并不是只有更高等级的外星文明才会去做的事。正如同生物学中描述的竞争关系那样,羊与羊之间的竞争,比狼与羊之间的竞争更为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