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学校面试

　　W市，天气不骄不躁，正是刚刚步入金秋的时节，但路边停满了小吃摊的商贩和来往喧嚣而过的车子构成的这条马路，注定和秋天田园中瓜果满目的收获情节不一样。
　　创业路，一条一百个城市中可能会出现99.9次的名字就是这条马路的指示牌上写的，但没关系，我们的故事会是所有其他城市都不会出现的。
　　创业路相邻着火车站的进站路，因此匆匆而过的行人，和随地可见，即便在来上一倍的清洁工也不一定能打扫干净的马路就是这条路的名片了。
　　顺着火车站和创业路的交汇处向右走，就是创业路马路的全貌，穿过加油站和街边上五颜六色，各种各样的小吃美食等等，在创业路的中间，赫然屹立着一座楼高十几层，在一众商铺店面的后方鹤立鸡群的大楼，当然，这只是远远的看过去，如果走进了，来到这座大楼的前方，还会有一个大门，说是大门，其实常年都是打开的，只有门前的一个隔离杆横放着，还在告诉着别人，这里是有人管的，不是随便进的。
　　大门右上方是一个白底黑色的牌匾，上面写着一行大字，“W市职业技术学院”，没错这就是一所大专学校，如果有家里有孩子快高中毕业的，再经过这个学校的时候，定然心里会想、：“不知道这是哪个不负责任的人开的学校，大门从来不关，学校招牌看上去就好像是某个随便凑几个人就能开的民间小机构一样，谁把孩子送到这里面来，那才是脑子有病呢。
　　此刻在这所号称培育专业人才，其实也就是尽快把学生培养成能干活的工人的学校里面。
　　有一行六个身穿黑色西服的人正在学校里面那座高大的教学楼旁经过，西装是国外人发明的，适合一些比较正式的场合，也会让人的气质看上去更加成熟，但这六个人属于学生时代稚嫩的面庞搭配略微有些不合身的黑色西装，将他们衬得有些不伦不类。
　　就好像是一个初中生穿着销售员的衣服在向你推销某些产品，稚嫩的嗓音却还要说出大人般的话语。
　　“听说这次面试比较难啊，整个学校，咱们在的老校区和另一个地方的新校区两个地方加起来有1000多人面试最终可能只会400多人面试上，剩下的人就都要被淘汰了”这六个人中，站在中间位置的一个身材高大，面色黝黑的少年用着略带家乡口音的低沉嗓音说道。
　　“哎呀，没事，先去面试看看嘛，不行后面还有别的工程局之类的单位会来咱们学校面试，铁路局虽然稳定，但也不是非去不可”黑色面皮少年旁边的一个个子矮矮的少年说道，他的皮肤很是白皙，但身高却知道旁边黑色面皮少年的胸部，显得两个人有一个很强列的对比。
　　“哎，就是，就是，能去就去，不能录就算球了”矮个少年的话引起了周围两个同行之人的附合，显然这六个人之中大多数对于自己未来的就业方面还是抱着随缘的态度，也并没有前期做过详细的调查和分析之类的。
　　是啊，但他们毕竟也只是即便毕业的少年，大多数人确实是低着头闭着眼，在向着前方的路自己摸索过去，也许很多这样的人心中有的理想或者说是将来的打算，也许是他周围亲戚中混的比较好的那几个叫“叔、舅”之类的手上有些钱，日子过的比较潇洒，而这些学生懵懵懂懂的相法中，只要一工作，慢慢的，自己也许就会变成像有出息的亲戚那样的人，也同样过上潇洒的日子，自己也不再需要在学校中忍受这些束缚，影响了自己未来的大好前程。
　　矮个子白面皮少年向右偏头，看到了一位身穿的深蓝色西服的；个子大概有1米75；身材偏瘦；眼皮耸拉着的，看上去，像是闭着眼睛走路，但如果正视他的双眼，还是能看到一缕暗淡无光的瞳孔在无神的望着前面。矮个子白面皮少年问道：高兴，你觉得这次面试铁路局希望大不大？‘，显而易见，在普通人的眼中，他们生活在普通的世界中，枯燥的生活，和浑浑噩噩的周围环境让他们只关心周围的东西，就像这个少年的问话，也许他并不在意旁边这位名叫“高兴”的人是如何回答的。
　　他只希望，在自己紧张的时候，周围的人能比他还紧张，或者说不要比自己镇定。这种想法不是他一人，而是一种群体的想法——对于那些离自己很近又很远的榜样的人并不关心，而周围的人最好不要过的比自己好，这样他们心中能获得自我的满足感。
　　高兴耷拉着眼皮，其实他不是没睡好，或者是另一种说法，撸多了。而是他习惯了将问题藏在眼睛后面很深的地方细细想，相对而言，他的眼睛只是一个事不关己的帘子，就像汽车玻璃的那层防窥膜一样。
　　高兴从思考中结束，从外人的视角看来，他只是将半闭的眼睛稍微挣开了那么一点点，能够看到他整个瞳孔的3分之2.
　　“啊，面试啊，应该可以吧，毕竟他们找的只是能够去干活的工人，在铁路局面试人的眼睛里，咱们就是刚毕业的好劳力，能干活就行了。“高兴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嗯，腾格尔，你这么一看，现在快要和我一样高了。“高兴还半笑着望着矮个子白面皮少年，假意夸赞道。也许市有一些真心的，但谁知道呢，’主要还是因为那个少年脚底那给他增高乐2厘米的鞋子是自己借给他的，’也许这才是高兴心中的真实想法。
　　”啊，是吧，其实你本来就只比我高一点点“说着那个叫腾格尔的少年伸出食指和中指，在空气比了一个捏米粒时会做出的手势。
　　”就这么一点点。”
　　说到这，就得介绍一下这六个人了——他们是身处得者所学校“w市职业技术学院”的学生。而能让六个字整齐走在一起的理由是他们是同一个宿舍的。
　　这所学院以校长“二手劳动力转介市场”的深层次目的开办的学院，以他工厂流水线一般的效率将一批批成绩差和即将成为社会渣子的青春少年少女握在手中，在交给一个个缺乏劳动的工程局，铁路局等等工作场所，去从基础的体力劳动做起（也许女生的工作条件会稍微好点，但根本也什么两样），因此从对外宣传来说，学院确实是提高失业率和稳定社会秩序的强大助推力。
　　当然万物都有两面性，也许你在工作单位因为个人不懈的奋斗、情商的因素，或者是强大的家庭关系网，总之你能在单位混出个人模狗样的话，学院也会大方的让你回来给即将毕业的学生讲述工作经验，如果你能从人模狗样更上一层楼的话，学院还会将你挂在走廊上，供人参观，还能给学院张脸。因此虽然这所学院的学生常见的都是上课与周公和手机相伴，但谁在乎呢？，学院方面是收了学费的，除了拉好就业平台，增长就业率，打出就业的“金名片”，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学院包容了全省许多高考失利和“混”过来的学生。
　　这六个人的宿舍在338，一栋六层高楼中很普通的一间宿舍。
　　刚才那位被高兴称之为“腾格尔”的少年本名叫张腾。“腾格尔”，只是一个顺嘴的外号。而其他四人中，最开始那个高个子黑皮肤的少年叫李保安，其他三人叫什么也并不太重要，反正只是龙套，如果有他们的戏份，我再详细介绍。（其他三人：“喂，我们也很重要的好不好，好歹也是主角同一个宿舍住了三年的，这样一笔带过真的好吗？“)
　　就在半个小时前的338宿舍内~
　　”啊，高兴，你好狡猾啊，竟然穿着增高鞋，你狗日的最少高了20厘米“张腾的床位和高兴的是隔着的，高兴紧挨着大门，张腾则是临着窗户。
　　此刻张腾一脸气愤的看着高兴，指着他脚底的鞋，愤愤不平地说道。
　　”是吗，哎呀，这感觉，上面的空气似乎也新鲜了一些呢“高兴得意洋洋的踩着增高皮鞋，在宿舍中来回踱步。
　　听说今天面试，338宿舍的六个人，将平时放在衣柜中都快要发霉的西服和藏在床底下有着厚厚灰尘的皮鞋盒子都拿了出来，六人都纷纷换上西服，而高兴再很久以前网上买皮鞋的时候，为了以后给面试官好印象，还特意买了具有内增高的皮鞋，其他五人则是在批发市场中买的二手皮鞋——擦擦还是跟新的一样。
　　高兴试了一下，感觉后脚跟的间隙有些大，他做回椅子上，脱下皮鞋，将另一双旅游鞋的鞋垫抽出来，准备垫在皮鞋内，让脚再皮鞋里面不留空隙。
　　就在高兴准备放的时候，张腾偷偷的钻了过来，将高兴身旁的皮鞋一提，将自己的平底皮鞋换上，又如同一只满载而归的油耗子一般，蹿回来自己床边。
　　高兴转头一看，”咦，眨眼的功夫，皮鞋怎么变了“，他心想。
　　”腾格尔，把我鞋还我。“
　　”哎呀，你穿那个就好了，让我穿这个。“张腾无赖的说道。”你刚才穿着，少说高了10厘米，太不要脸了。“
　　在经过了一翻争执以后，高兴还是将增高皮鞋让给了张腾，”毕竟张腾跟我也是宿舍玩的最好两个人之一了.”高兴心中想到，就没有再要了，而是说“好吧，好吧，就给你穿吧。”
　　时间回到现在。
　　六个人走到大门口，大门口上零零散散的都是穿着西服的少年少女，少年们毫无历练，穿着西服能穿出气质的就没几个，更何况还有很多西服不合身，像大号的麻袋松散的套在外面，以及黑色皮鞋上方露出刺眼的白色袜子的也不再少数。
　　而少女们——那些身材再正常范围内的少女们，因为是秋天，基本都穿着丝袜，还要露出腿，配上无忧无虑的青春气息，让少年们表面一本正经目不斜视，但在视线扫过的时候，总是凝起全部的注意力狠狠的看着少女的身材和不时出现的好看脸庞，此时此刻，他们的内心也许希望自己是一台照相机，能够将这些画面定格，再夜深人静的时候拿出来细细品味。
　　六个人的身影汇入人流之中，仿佛溪水汇入汪洋，没有惊起一丝波浪。
　　出了校门，六人之中一位头发卷卷的，脸部尖尖的，眼窝深陷，看上去好似外国人的一位少年说道：“面试会是新校区的下午2点30。现在是1点20，咱们坐2路或者8路都可以过去，坐个40分钟，过去差不多。“他指着不远的公交站台，感觉像是Y国某位领导人看着人民指着前进的路一般。
　　张腾说道：”对，俄总说得对，跟着俄总走。”
　　其他一人和李保安也异口同声的说：“对，跟着俄总走。”
　　余浩看着面前的五张脸庞，心中泛起一股无奈，在一间寝室期间，不知是谁说因为自己头发卷，说了句像E国人，从此自己外号就成了“俄总.“
　　而自己还被他们推选为室长，三年来，是没给他们少操心，“真是无奈“余浩心中想到.
　　“行了，那就走吧，谁没零钱，我这还有点，可以给他“余浩从兜里掏出几张绿色的纸币.
　　“我没有“，“我还差一块“，“哎呀你少拿点，分我点，我回来的钱也没有“.另五人毫不客气的抢着纸币.
　　一切都显得那么和谐，那么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