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人类?

　　凌零的家族，是从人类公历一直传承到宇宙历的古老家族，在成为至高派魁首之后，凌家每一任继承人，都要从胚胎开始就接受基因调整等各种强化改造，并且每一代继承人都会继承上一代的优秀基因。
　　经过数千年上万的人为进化，直到凌零这一代，终于达到了某个质变的临界点，凌零的生命形态质变达到了某种超越了人类文明理解范围的层次。
　　但作为泛银河人类联邦至高派倾尽所有禁忌科技、调整改造出来的终极兵器，凌零实际上并没有自由可言。
　　凌零在获得强大力量的同时，也被在意识中种下了心灵钢印，他必须服从上级单位的一切命令，而这个上级单位，正是他的父亲、泛银河人类联邦至高的魁首领凌洛。
　　在泛银河人类联邦内战期间，凌零被他的父亲派到各个战场上，许多场战役都因凌零的加入而被扭转战局，凌洛甚至曾下令凌零摧毁了几个下级文明，凌零因此有了“毁灭者”、“至高的死神”等等谈不上是称赞的外号。
　　直到最后，至高派因为被纯正派突袭总部、高层被迫投降，凌零才在凌洛的命令下放弃抵抗、任由纯正派将他抓住……
　　但实际上，当时的纯正派，根本就无法真正禁锢S+超银河级实力的凌零，凌零只是因为心灵钢印的影响才不作反抗的。
　　没有心灵钢印束缚的话，只要有充足的时间、有海量的自增殖纳米机器人如同蝗虫一般掠夺物质为他提供后勤，凌零一人就能够摧毁纯正派的一切抵抗！
　　在凌零接受纯正派审判之日，人类文明三大心智统合体一致裁定、凌零被予以“在物质湮灭池销毁”的最终判决。但在物质湮灭池启动的同时，一场未知的灾难席卷了整个银河系，泛银河人类统合政府陷入一片混乱。
　　在混乱中，刚启动的物质湮灭池发生了意外故障，凌零被抛出了物质宇宙、进入了宇宙外侧的虚空中。
　　虚空中没有物质、时间、存在等等概念，是纯粹的“无”，按理来说凌零在进入的一瞬间就会失去“存在”的根基，彻底消亡，然而一股未知的力量却保护了凌零，这股力量在虚空中撑起了一个允许物质存在的“秩序场”，凌零因此得以在虚空中存活。
　　没有时间概念的虚空，让凌零多次陷入自我认知消亡的危局，是根植在凌零意识中的虚幻智能核心对时间的计算，让凌零最终坚持住了自我，度过了既像是永恒、又像是只在刹那的整整一百万年！
　　凌零在虚空中度过的一百万年里，那股力量一直在不断衰弱，给予凌零保护的秩序场也在逐渐崩解，凌零的使徒之躯也因此不断受到虚空的侵蚀，使徒之躯搭载的绝大部分模块都是这样毁在了虚空的侵蚀中，甚至连心灵钢印都被虚空的侵蚀所磨灭。
　　凌零本以为自己最终还是会在虚空中彻底消亡，没想到秩序场在彻底崩解的同时，产生了一股奇怪的力量将他重新扔回了物质宇宙之中。
　　但是回到物质宇宙之后，凌零却发现自己竟然失去了人生的目标。
　　曾经作为至高派终极兵器的时候，上级单位的命令就是他的一切；而进入虚空之后，坚持自我、努力活下去就是他唯一的目的。
　　如今回到物质宇宙，已经没有心灵钢印束缚他的行为，也不再有虚空的侵蚀威胁他的生命，凌零一时竟然不知道自己以后应该做什么……
　　……
　　“科技至上的至高，人类至上的纯正……为什么要分得那么清楚呢？”
　　悬浮在半空中的凌零喃喃自语着。
　　这时，从东方发出的光明照耀在凌零赤.裸的身躯上。凌零看向东方，那是久违一百万年的晨曦，他一时之间竟然看呆了。
　　“……活着，挺好的。”
　　凌零深吸了一口气，不再去想那些让人烦心的事情，既然命运给予了他选择的机会，那他自然不会辜负这份来之不易的幸运。
　　“也不知道我现在在宇宙中的哪个犄角旮旯，总之先慢慢修复使徒之躯再说吧，可以的话，也探寻一下人类文明的去向。”
　　凌零在沙漠的晨曦中再次伸了个懒腰，正要离开，突然感应到远处有一些生命信号正在向他靠近。
　　凌零定眼望去，发现在东方晨曦的阳光之中，有几个低等文明的载具正缓慢地向这边驶来。
　　“是被我着陆的动静吸引过来的么？果然对于这种层次的下等文明来说，陨石坠地也是一件值得稀罕的事情……他们主动找过来，正好省的我亲自去找他们！”
　　凌零躲到了某个方向相反的沙丘背后，隐隐有些期待。
　　“也不知道这个星球的土著文明是个什么样的生命形态？”
　　任谁在黑暗和虚无中独自呆了一百万年，都会对一切新鲜事物感到期待，凌零现在就是这种状态……
　　不久后，三辆破破烂烂的四轮金属载具靠近了凌零着陆造成的陨石坑，凌零也终于能够清楚地观测到这个土著文明的生命形态，然而观测得到的结果却让他大吃一惊。
　　“嗯？这不是人类吗！？智能核心，扫描目标的详细信息！”
　　三辆破旧的四轮金属载具上，竟然坐着十来个皮肤黝黑、手持落后动能枪械武器的“人类”？
　　很快，智能核心的扫描结果就反馈给了凌零。
　　【目标生命形态确认为第一类碳基生物，与智库中记载的公历时期的旧人类相似度达99.9%，生命能级低于F-级，综合判断目标极有可能为旧人类中的一种。】
　　“这……不会这么巧吧？这个星球竟然是在人类文明的疆域之中？不对、旧人类早就不存在了，踏入宇宙历之后，旧人类在短短数百年之内就完成了全族进化，在我生活的宇宙历122世纪，最弱的人类都是E-级的异能者了，百万年之后怎么可能还有这么弱的旧人类存在？”
　　凌零满腹疑问，对智能核心下达了深入扫描分析一切线索的命令。
　　【目标生命体所用的载具，确认为旧人类公历时代所生产的化学燃料内燃发动机汽车，型号为“丰田Hilux”；】
　　【目标生命体所用的动能枪械武器，确认为旧人类公历时代所生产的火药燃气动能枪械，型号为“AK47”；】
　　【目标生命体所用语言，确认为旧人类时期广泛分布于母星地球非洲的尼洛-撒哈拉语系的一种；】
　　【目标生命体经详细分析，确认与公历旧人类时代的“尼格罗人种”相似度达到99.9%，建议获取目标血液样本以进行更深入的分析；】
　　【综合判断：目标生命体极有可能为旧人类公历时代的武装组织成员。】
　　对于智能核心的汇报结果，凌零一听一个懵。
　　什么丰田皮卡、AK47、尼格罗人、武装组织之类的，不都是旧人类时代的东西吗？在连9102年都被扫入历史垃圾堆的现在，怎么还会有这些东西存在？
　　“等等！一切物质宇宙的规则都几乎不适用于虚空，难道……我在虚空中度过一百万年，回来之后竟然来到了宇宙历之前的旧人类时代的地球？”
　　凌零震惊之余，也对现状作出了一些猜测。
　　毕竟虚空连时间的概念都没有，一百万年也只是智能核心计算的结果，也许他并没有在虚空中度过一百万年，而是往前反朔了一万两千多年、来到了旧人类公历时代的地球呢？
　　此时，那三辆破破烂烂的改装皮卡已经停在了陨石坑的边缘，十来个皮肤黝黑的的男子手持枪械下了车，在陨石坑边缘探头探脑，嘴上说着一些叽哩呱啦的语言、讨论着这个陨石坑。
　　求知心切的凌零，一时间也顾不得谨慎接触的初衷，在释放了一次小范围的电磁脉冲、确认对方与外界联络的通讯设备被瘫痪之后，就从藏身的沙丘后面飞了出来。
　　那些“人类”有的正在观察陨石坑，有的则正疑惑地拍打着忽然死机的通讯设备，。他们在凌零现身之后，都被这个飘浮在半空中的、浑身赤.裸的男人吓了一跳。
　　一些人马上举起了手中的枪械对准凌零，凌零通过智能核心下载了智库中所记载的对方刚才所用的语言，说道：
　　“现在是那一年？这里是哪里？”
　　地面的十来人中，看起来像是首领的一人紧张地喝问道：
　　“你、你是什么人！？”
　　凌零此时有些心烦意乱，没空陪他们慢慢聊天，一边伸出左手对准了地面上的一辆改装皮卡，一边说道：
　　“回答我的问题，不然、下场就跟那台车一样！”
　　说罢，凌零抬起的左手掌心前方，空间小范围地发生了一阵扭曲，一道等离子光束从中射出、击中了那辆改装皮卡，车辆被光束瞬间贯穿，车前盖上出现了一个直径数十厘米的大洞，眼看是不能再使用了。
　　“开枪开枪！”
　　哒哒哒哒！
　　十多把枪械的枪口同时吐出阵阵火舌，子弹在沙漠的清晨划出道道橙黄色的轨迹、击中了半空中不着寸缕的凌零。
　　面对这些落后的动能武器，凌零根本就连偏导力场和能量护盾都懒得开，任由子弹倾泻在他身上，发出了金属撞击皮革的沉闷响声。
　　很快，地面众人就打光了各自的一个弹夹。
　　可惜的是，半空中的凌零，除了被子弹带来的动能稍微打退了不到一米的距离之外，竟然没有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怪、怪物啊！”
　　地面的众人见凌零竟然丝毫无损，被吓得不轻。
　　“唉，看来还是得用一些过激的手段才行……”
　　凌零的眼神变得锐利，仿佛当年那个令整个银河系闻风丧胆的毁灭者又回来了……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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