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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拿来了，厚厚的一摞。
按照陆鸣比划的厚度，周飞把纸笔分发到在场的每一个人手里。见准备工作做完，陆鸣说道：“诸位，我一会儿和陈师傅比武，麻烦诸位把各自的武功写在纸上。不要乱写，更不要藏私，否则后果自负。”
“什么？！”
“一群骗子，骗老子说是来压镖的？！”
“你这是在挖我们的命根子！我是不可能写的！”
“对，就算打死我，也绝对不写！”
陆鸣的话音一落，底下就炸开了锅，陆鸣神色不变，朝周飞摊开手，后者会意掏出手枪放在他手里。
握住枪，陆鸣问道：“刚才谁说宁愿死也不写？我不是针对谁，也不是跟你们商量，写或者把你们的功夫带进棺材，你们自己决定。”
看着他们全都住了嘴，陆鸣不屑道：“国难当头，还想死守着你们那点武功，那我就成全你的气节。没有国哪有家，不把你们的本事传出去，我们枪炮不如人家，拿什么跟那些洋鬼子打？”
一开始觉得陆鸣猥琐至极，竟然看上人家吃饭本事的蓝青峰下意识咽了口口水，然后他猛的朝后挥了挥手，房间里一下子又涌进十多个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枪。
如果只有陆鸣手里一把枪，他们还有勇气搏一搏，现在每人脑袋上顶一把都还富余，哪怕强势如刘保真，脸色也十分难看。
“老蓝，看样子他们不信我的话。”陆鸣幽幽道。
蓝青峰回道：“那怎么办？”
陆鸣说道：“先杀一个吧，你练练手。”
“那不如杀两个，一回生二回熟？”蓝青峰一本正经道。
听着他们唱双簧，原本紧张的气氛却突然放松下来，这些武行高手也松了口气，原本他们也只是嘴上说的凶，其实唬唬人而已。
陆鸣点头道：“那就两个。”
砰，
砰。
两枪落地，房间里顿时血腥味四溢。这两枪，一枪打在刘保真肩膀，一枪打在他大腿。靠他最近的黄力强不仅吓得跌倒在地，裤子中间都潮了。
“这都没死？”蓝青峰扔了手里雪茄，朝陆鸣说道：“老陆，你别急，我再换把枪。我肯定得帮你杀两个人，你的事，老哥我不能掉链子。”
陆鸣眉头紧锁，不耐烦道：“那你赶快，陈师傅还等着我比武呢。”
已经惊呆的陈识：“……”
“写，我写。”
“别杀我，我也写，我现在就写。”
“……”
见他们纷纷拿笔，蓝青峰为难道：“老陆你看这？”
“警署还讲改过自新呢，我比警察宽容。既然他们又愿意写了，那就先让他们写吧。等他们写完我再看，有胡编乱造和藏私的，你再杀。”陆鸣说道。
蓝青峰想抽口烟发现没了，于是干巴巴道：“成，那我再等等。”
奋笔疾书的众人：“……”
“刘师傅，伤了左手和左腿，应该不影响右手写字吧？”陆鸣朝脸色苍白的刘保真问道。“我没别的意思，要是写不了，我就让老蓝别等了。”
这不是个人啊。
“能…能写。”刘保真咬着牙道。
陆鸣怀疑道：“我看你伤口还在流血，这个疼痛，不影响你思考吧。要是写的条理不清，前言不搭后语，我很难办的。”
刘保真红着眼道：“不…影响。我的脑子，从没像…现在这么…清醒过。”
“好，那就好，那开始你的表演吧。”陆鸣示意他可以开始写了。这番话与其说是和刘保真说的，不如说是说给其他没受枪伤的人听的。
看着他们写的起劲，陆鸣心道一会儿就能收获十本武功秘笈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完成任务。
收回心思，陆鸣朝陈识说道：“陈师傅，比拳脚还是兵刃？”
陈识看了眼他手里的枪，下意识回道：“拳脚。”
“好。”一个好字说完，陆鸣自报家门道：“彭氏太极门，陆鸣。”
半晌，陈识开口道：“陆师傅，要不我还是认输吧，我现在就去把咏春的拳谱写出来。”
对他的惜命陆鸣还是能想象的，陆鸣说道：“武要比，拳谱也要写，他们也一样。另外比武要尽全力，你要是想着放水，一样活不了。”
我连彭乾吾都打死了，需要你们让？
死不瞑目的彭乾吾：？？？
陈识是个狠人，所以他直接跪下了，把头在地面磕的砰砰响道：“陆师傅，请你放我一条活路。我家业被恶人所夺，还指着这一身微末本事，为父报仇，望你成全。”
他这一跪，确实让陆鸣没想到，说好的男儿膝下有黄金，怎么说跪就跪了呢。陆鸣冷着脸道：“我之前就说了，比武输了你们想走就走，赢了薪水翻倍。怎么，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我…信。”陈识艰难道。
“那就开始吧。”最后一字说完，陆鸣就直接出手，懒得再跟他磨叽。
咏春拳极其精简，讲的是尽快制服对手，拳路主要是小念头、寻桥、标指三套拳，所以有人说咏春只有三板斧。
陆鸣一掌袭来，陈识微微侧身，右手“靠”上陆鸣的手臂，继而进马，用的是沉桥。只是等他靠上的那一刻，却发现像是打在了虚处，腰马跟上的力道一滞，整个人竟是差点站不稳。
陈识走了十来招，结果大抵如此。
旁人不知道，反正在蓝青峰看来，陈识就像是他那只不小心飞走的鸟，完全被陆鸣玩弄于鼓掌。
“小陈这是不敢用真力？”他们打起来，原本奋笔疾书的众人自然停下来观看。
“只怕不是。”
另一人说道：“以前只听过杨露禅有鸟不飞的绝技，没想到今天有机会亲眼目睹。”
“赵师傅，你莫非是说？”
练了半辈子通臂拳的赵振峡感叹道：“他年纪轻轻就把功夫练到这个份上，确实有资格骂我一句废物。”
不知道是不是失血过多导致脸色惨白的刘保真也说道：“写吧，我算看明白了，人家真不图你我这点家底。”
他话音一落，场上胜负已分，胜了的陆鸣开口道：“再看一看你的兵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