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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看，我来都来了。”
陈贤珠说道：“我可以送你出去。”
陆鸣呵呵两声，尴尬道：“那倒也是不用。对了，你送给小孩子的见面礼，选好了吗？”
“下午时候选好了。”
天有点聊不下去。
“见完他们之后，我就回南京了。”陈贤珠换了认真的表情，说道：“不管如何，还是谢谢你，了却了我一桩心愿。”
领到好人卡的感觉并不太好，陆鸣想了想问道：“没问过你的家世背景，是觉得付尾款这种事和背景无关，应当公平即好。但眼下想问一句，以你夫家的身份地位，你若想改嫁，行的通吗？”
“我夫家也姓陈，是军政新贵。其实不论行不行得通，我已没有想再嫁之人。”陈贤珠语气坚定道。
交易不做，改嫁不要，你是嫌我丑吗？
陆鸣笑道：“那就这样？”
不知是不是听出他语气中的怅然，陈贤珠看着面前这个英俊挺拔的过分的年轻男人，想到他虽然偶尔顺杆子往上爬的惹人恼怒，但却…算了，没有但是。“以你的能力，应当去建一番事业。”
“我三十四岁成就武功，一直在找一个值得辅佐的人，找了三十年……”注意到她古怪的目光，发现拿错词的陆鸣面不改色道：“这是我一个长辈的话，我一直用它自勉。”
“他找到了？”
“没有。”
那请问这个话有哪里可以自勉吗？
陈贤珠：“……”
“我祖籍杭州，幼年生活在北方，这次祭祖结束回南京之后，我就打算搬去北京老宅，安度余生。”陈贤珠轻声道，声音里还透着对新生活的向往。
陆鸣煞风景道：“你夫家会同意？”
“我一不会做生意，二不擅勾心斗角，留在陈家也只是个闲人。只要不要做出有辱陈家门风的事，人在哪里，对他们没有区别。”陈贤珠说道。
陆鸣点点头，没有说话。
“你要是…事业上没什么头绪，不如去北方吧。我姥爷说，那里是开门，是建功立业之地。”陈贤珠看着他说道。
大抵是怕他误会，所以她的表情很认真。
你连尾款都不付，简直毫无信用可言，现在又想骗我去北京，我该不该信你？而且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开门在西北，北边是休门，是定都之地。
陆鸣不置可否道：“这个日后再说吧。对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你走的时候我就不送你了，一路顺风。”
“从门出去吧。”见陆鸣又想翻窗户，陈贤珠开口道。
“被人看到不太好吧？”
陈贤珠回道：“你如今负责保护我，没有人会说闲话。”
从两人第一次躺在床上到如今，陆鸣第一次离开的她的房间，是从门走的。像是为了多点仪式感，陆鸣站在门边道：“我走了，再见。”
“再见。”
见门关上，陈贤珠正准备走到窗边，门又开了，她：“……”
“我突然想到首诗。”
“恩？”
“山近月远觉月小，便道此山大于月。若有人眼大如天，当见山高月更阔。”陆鸣吟诵了一遍。
这是王阳明的蔽月山房，陈贤珠是知道的，但她不知道陆鸣想说什么。
陆鸣其实没什么想说的，就是一开始陈贤珠和他谈哲学来着，这首诗意境虽然不怎么样，但挺哲学的。
仅此而已。
门再次合上，许久没开，显然陆鸣真的走了。望着那扇门，陈贤珠嘴角不自觉流露出一丝笑意。
一辈子研究奇门之术的陈武侯可没有说过北方是开门，他只是说陈贤珠命途坎坷，会有一段不幸婚姻，而真命天子则在北方。
一夜之间，杭州的天变了。
有早晨起的早的人说，那尸体都是侦缉署探员，一车一车拉到后山直接火化了的。“堆成山了啊，你说得死多少人。”
“打仗了？没听着枪炮声啊，难道是我昨晚睡得太死了，都怪那个败家娘们非要折腾。不过好在是逃过一劫，呵呵。”
不是聊死人吗？
这种情况还吃了一把狗粮的单身狗都懵了，说出去你敢信？
另一个知情人士压低声音道：“不是打仗，是彭家和青龙会火并。听说，连侦缉署长赵笠人都被彭七子打死了。”
“这还用你说？侦缉署门口通缉令都贴出来了，全城抓捕彭七子！”
“呦呦，有侦缉署的人来了，快散了，散了。”
快活林。
一大早听到这些消息的陆鸣也有点惊讶，他没想到彭七子这么刚，竟然就这么把赵笠人杀了。
简直万军从中取敌将首级，
牛逼大发了。
“那现在城里情况怎么样？”陆鸣问道。
王建回道：“一开始很乱，据说赵笠人用自己的名义在侦缉署募了上百根金条，投在妓馆和赌坊，说是给探员分红。赵笠人一死，整个侦缉署乱成了一锅粥。还是他的心腹李攀从赵家拿出六十根小黄鱼稳住了局面。而且还听说这个李攀是青龙会嫡系，现在下了死命令，每一个彭家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彭家的情况陆鸣不太关心，他问道：“青龙会怎么样了？”
“主力差不多被彭家杀完了，眼下杭州没人敢自称是青龙会的。”说这个的时候，王建忍不住一脸崇拜的看着陆鸣。
等一下，赵笠人死了，那陈贤珠要见她师兄子女的事怎么办？不过陆鸣没等去想，快活林门口已经站了个俏生生的姑娘，她是陈贤珠身边的丫鬟。
“陆先生，这是夫人让我交给你的。这里出了事，家里人担心她的安全，派了人来接，我们要回南京了。东西一共两份，她说你知道该交给谁，麻烦了。”小丫鬟一定很赶时间，气都没喘匀就飞快说道。
等她走后，还没回神的陆鸣顺手把东西交给王建，王建接过之后递了一个周飞，拆开看清后蛋疼道：“教官，你给我一个布娃娃什么意思，这么小，我也用不上啊。”
陆鸣：“？？？”
“是你手欠，教官只是让你拿着而已。”周飞替陆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