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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尔诺贝利污染区是以发生事故的四号反应堆为中心的三十公里禁区。尽管反应堆上面已经被厚厚的混凝土铸件盖上,地下也被用厚厚的混凝土筑了底,但辐射只是减少而非消失。
在三十年前曾经有科学家、军人、工人等组成的六十万人“清理人”队伍对这个区域进行清理。他们仅凭简单的装备,就在足以致命的辐射下进行了七个月工作,虽避免了核污染的二次扩散,但也为此付出了健康和生命。
事故发生后,切尔诺贝利成为了魔鬼无人区,铯137等辐射元素的半衰期和人寿命相比,要漫长很多。而那些被紧急疏散的平民更是再也没有机会重回故土。
但没有人类生活的地方,却成了野生动物的乐园。
这里是野马、野牛、野猪、山猫、驯鹿、鹤的家,更是熊、野狼等猛兽的天堂。一场意外的核事故,却成就了这座欧洲最大的自然保护区。
这些动物在没有保护的情况下,世代长期接受着核污染影响,土壤,水源中大量超标的放射性尘埃无时无刻不再改变着他们。尽管通过早期清理人的射杀清理,暂时控制住了以动物为载体的污染转移,但苏联解体后这里又成了一个无人管控的地方。这些动物又开始大量繁衍,自由生长。
其中大量的变异案例屡见不鲜。壮如小猪的老鼠,凶狠无比的超级野狼,大如海豚的淡水鱼等等,这些都是在辐射下由于基因改变而变强大的案例。还有哪些眼瞎耳聋,缺腿少爪的损失案例更是不胜枚举。
所以说,科技的进步总是伴随着损害,甚至是毁灭。但器物文明的发展,于人类而言毕竟是利大于弊,追求人与自然环境的和谐共处也仅仅存在于人类还无法脱离自然而独立生存的时期,未来一旦人类文明不需要依附自然环境,相信自利的人类再不会去考虑自然的感受。
陈李陆三人在朝阳中从向南走,改为向东走。在国然图示中,要想逃出猎户座集团安保区,就必须要从地形最复杂的南部突破。但如果逃出安保区后还继续向南行走,反而会因为复杂地形,大片树林而迷路,很难保证在48小时内走出污染区。
“你们俩怎么进来的?”陈翊君问道。
“我们俩参加旅游团来这里参观,没想到自己走迷路了。走着走着就掉进了一个井里,之后你也知道了。”李子宁说谎的功夫虽然不高,但是他看起来真诚的脸却足以骗过他人。
“也难怪你们俩这么倒霉,我跟你们情况也差不多。来玩的时候走丢了,被他们抓走了。”
“你脸上的数字是?”李子宁知道这样问可能涉嫌侵犯,但好奇心作祟还是问了。可还没等这句话完全吐出来,陈翊君像是有预感一样,用话岔开了。
“前面有个房子,我们去休息一下吧。”陈翊君指着不远处的一个被爬山虎和树枝覆盖的破旧房屋对李陆二人说。
房子修建在密林之中,独独就这一栋,像是护林人的居所。三十多年来这里没有人类活动,平地都硬生生的长成了树林。
门窗都是极为破烂的,厚厚一层尘灰覆盖着屋内的一切。屋内有几样简单家具,但经过这么多年的风雨摧残,几乎都塌架了。李子宁看着屋内破败狼藉的样子,也不知何处安坐。陆江倒是不管这些,一屁股就坐在了一个满是灰尘的桌子上,也不管它下一秒会不会轰然成齑。刚坐下就念叨:“下一分钟死活还不知道呢,能舒服一会儿是一会儿。”
陈翊君清理一下桌面,将背包放在桌上后,与李子宁说要出去方便一下,便远远离开了。
留下李子宁和陆江二人在这个好似几十年抛尸现场一样的房子中。李子宁看着屋内那些可能仅属于前苏联时期才有的物件和书本,想着如果这次找不到教授伊万的墓地也就找不到了,毕竟现在这个情况,当务之急应该是尽快跑出去。置于找核聚变材料这件事,只好待出去后再从长计议。
陆江现在可从没想过老教授这件事,他尽管还不十分知道情况,但看这架势也明白现在性命攸关,再硬不能和命犟,委曲求全乃是生存之道。
咕咕咕。陆江连着喝了三瓶水,两口一块吃了仅有的两块压缩饼干。
“你干什么呢?”陈翊君刚回到屋内,就看到正在大吃大喝的陆江,一把上去夺下剩下的半瓶水,只剩饼干还在他口中嚼着。
“怎么了?美女大姐。”陆江惊诧的表情看着怒气冲冲的陈翊君。
“谁让你喝水的?谁让你吃饼干的?”
“不是。带着不就是吃的吗?”陆江看陈翊君不作答,反而站在对面用更愤怒的眼神看着自己。便从桌子上下来,向前走了半步,贴到陈翊君面前说:“喝你点水怎么了?水不给人喝的呀?”
“你这么干还是人事儿吗?”陈翊君举起攥紧的拳头,有要打他的架势。
“哎呦,美女大姐,你还想打小爷是吗?来呀,打呀。有能耐你就打我呀?”陆江不甘示弱的拍着脸,示意陈翊君往这打。看着陈翊君在感性和理性中犹豫着,陆江又继续说:“什么样的女人我没见过,可没见过为两块破饼干吹胡子瞪眼的,当然你也没胡子。等出去后大不了我买一车饼干赔你。”陆江轻蔑的眼神让陈翊君始终在竭力压制自己的愤怒,但在说到没胡子三个字时,陆江用手轻浮的托了一下陈翊君下巴后,陈翊君的火气顿时击败了理性。
陈翊君一拳直击出去,却不料被李子宁帮忙挡了出去,陈翊君看这一次没打到陆江这个小畜生,更是恼火了。飞起一脚直接踹到陆江肚子上。
陆江怎么可能扛住她这一脚,跪在地上连水带没嚼碎的饼干吐了个干净。
“陈小姐,他喝水也喝了,饼干也吃了,既然已经这样了。批评教育就行了,何必动手呢?”李子宁站在陈翊君侧前方,对正在生气瞪眼的陈翊君宽慰道。
“你知道什么?对于他这种人,能动手千万别吵吵。外面的水和食物都是被污染的,不能喝更不能吃。这背包是国然博士为我们事先准备好的,凭什么他自己说喝就喝,说吃就吃呀。你们知道不知道,我们必须在明天24时,也就是后天零点前把你们送到血液净化中心,否则你们身上的猎手病毒发作,瞬间毙命不说,还会传染给所有跟你们有着相同基因片段的人群,造成种族灭亡。”陈翊君虽然很生气,但还是有意压低着声音,竭力控制住情绪。
“好,好,好。陈小姐,我知道是你救我们出去的,我们对你感恩戴德,唯命是从。但是毕竟已经吃了喝了,你看他现在也吐出来了,再吃回去也已经被污染了。我身体好,我把我的那份给他行吗?我两三天不吃东西,少喝几口水也没事。我们这个猎手病毒是怎么回事儿?”
“你要再不听话,下次我就一枪崩了你。”陈翊君摸了一下插在右腿外侧的堡垒手枪,恶狠狠的对正跪在地上向她求饶的陆江吓唬完,转而回答李子宁的提问。
“你们被猎户座集团当做了试验人,帮他们试验针对中国人基因的精准生物武器。简而言之,就是你们的病毒一旦发作,只能杀死它预设中具有相同基因图谱的人。你的猎手发作,可能杀不死我,但是却可以杀死你的父母,孩子,血亲。因为他们的基因和有你99%都相同。”
“这就是生物武器。”听到自己被注射猎手病毒而成了试验人,李子宁紧紧皱了一下眉头,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可能会不久已。但他现在感觉不到自己和原来有什么不同,就连疲惫无力的感觉都没有过。他继续问陈翊君:“我感觉不到我现在有什么变化。”
“这个药物要48小时潜伏期,这个期间你什么事情都没有。但只要病毒开始发作,会化成亿万只小虫在你血液中沸腾。你刚感觉难受,可能就死了。”
“我去他妈的。”跪在地上,刚刚还吐到死去活来的陆江听到这里,一下子就清醒的站了起来,一种被人下了绝命毒药的绝望感带着愤怒瞬间顶破头顶。
李子宁虽然也是非常绝望和愤怒,但是他仍旧保持着理智,既然说是48小时发作,那么现在还有三十多个小时,还有一线希望可以争取逃出去找到血液净化中心去清除病毒。既然还有希望,那就要一定要不抛弃不放弃。
“陆江,你别撒泼了。事情还没有那么严重,我们还有机会活。”李子宁的理智在愤怒、绝望、疯狂的陆江面前显的格外珍贵伟大。而陈翊君也感受到李子宁身上的冷静和理智,认为他是可以讲理的对象。
“我们在里面发生什么了,我们也不知道。但是我们被注射猎手病毒这件事,是事实对吗?”李子宁用非常真诚的语气,询问陈翊君。
“我也不知道你们在那里发生了什么。但是国然博士告诉我,你们被注射了猎手病毒。”
“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确切说还有39小时。”陈翊君看了一眼时间回答。
“那好,我们现在还有39小时。而我们距离逃出去还要多少公里?”
“综合路程大约需要28公里,直线距离26公里。”
“既然如此,你能否能将地图给我看一下。我是地理老师,也是一名流星猎手。我也许能帮你找出一个更好的路线,带我们出去。”
“也好,如果有追兵的话。或者他们已经抓到国然博士审问的话,很可能会暴露现在这条路线,重新找一条新路线,也是好策略。”
陈翊君将地图从兜中拿出来,铺在放平的背包上给李子宁看。李子宁简单看了一眼图示后,在俄文地图上仔细而细致的读图,时不时还用手指当直尺换算一下比例尺距离。
陆江则继续捂着肚子在他们身后,他刚刚的愤怒因为李子宁的一句还有39小时而暂时平静了一点,但现在他脑子中满是自己被病毒折磨死的样子,坐立不安,前后左右不知所措的踱着步。
“你看,原来路线都是山林草地,虽然避开了城镇,但是我们却要始终待在野外。我认为很不妥当,一方面,我们虽然有地图,但我们不熟悉这森林中有什么野兽,我们不可能不休息,不可能保持24小时清醒进行警戒。另外一方面,这不一条捷径,翻过鬼山看似近,但路途惊险,保证不了安全。如果不经鬼山而去新切尔诺贝利,要走特别远的一片草地,在草地上行走单凭肉眼都能被巡视人发现。”
李子宁一边指着地图上的老标记,一边为陈翊君解说着这条路的优缺点。继而又用食指指出了一条新路线说:
“我认为,我们要在借鉴老地图的基础上,做一些适当修改。夜晚要停留在房舍中,最好是小村镇。改直穿变为绕行,这样虽然浪费一点时间,但取长补短。这片草地我们通过向西绕鬼山可以回避,而且还可以在夜晚宿在林南小镇里,早晨从小镇南面的游乐场进入林地。这样我们多走了六公里,但却可以充分保证夜间不会被猛兽袭击,也保证不会被其他人发现行踪。”
陈翊君在李子宁的讲解下,也在大脑中形成了一个路线图。从我们所在的这个小房舍出去,继续向西走,会穿过一座军事设备报废厂。报废厂过去就是我们不得不去绕过的那座鬼山。而鬼山南面正巧有一个可供夜间藏身休息的小城。第二天一早,从小城西面的游乐场方向走出小城,就是一大片十几公里的树林。只要我们认准正南方向,一直走就能走出污染区。
她边思考这条新路线,边在心中计算着到哪里手机才能有信号,当务之急是把信息发送给中国大使馆。
“你竟然还有手机?可以呀?怎么没有信号呢?”陆江举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陈翊君包里拿出来的手机,在门窗举着找信号。
“你放下!”眼急身快的陈翊君用最快速度冲到陆江身旁,一手夺下他手中的手机,立马将手机飞行模式打开,像一只疯猫一样对陆江大吼道:“你个挨千刀的,谁让你把飞行模式关闭了?你知不知道,在这里20公里范围内都是没有信号的。你只要打开手机,不出十五秒钟,我们就会被定位。”
陆江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自己哪知道这个情况,他打开手机仅仅是出于好奇,更是出于对可能联系到外界获得营救的渴望。
“你……你……你……。”陈翊君恶狠狠的指着陆江,咬牙切齿的对他说了三个你字。但无奈,事情已经发生了。陈翊君尽管现在无比憎恨面前这个玩世不恭的公子哥,但也毫无办法。毕竟她没有告诉过陆江这个手机的特殊性,自己也有些为之晚矣的悔恨。
“好了,翊君。你也别生气了。这事情虽怪陆江,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就是打死他,也退不回去。现在既然我们有可能已经被定位了。那么我们应该马上离开这里,否则等他们找到这儿把我们堵在这个小破房里,可真就什么都晚了。”李子宁安慰正在愤怒中的陈翊君,又给陆江不断递着眼色,让他说几句软话。
陆江见事态不妙,不服软又不行,既然李子宁已经帮他说了项,自己也不能不领李子宁的情。遂只能软起骨头来对陈翊君央求。
“美女姐姐,翊君姐姐,好姐姐。我错了,行吗?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放过我吧。我也知道自己什么德性,就是手欠。好姐姐,我错了……”
在陆江无底线的央求下,陈翊君也知道得过且过的道理,也明白像是他这样的公子哥,像这样的央求要么是胎生娘给的,要么就是真的情商超群。陈翊君叹气一声,也只好作罢。看着正在身旁为自己担心着急的李子宁,她除了再送陆江几句警告,还真是无话可说。。
“陆江,以后这个背包交给你背了。吃也吃了,喝也喝了,祸也闯了,不能白吃白喝白闯祸。”陈翊君把地图收起来放在衣服内兜里,将桌上的背包拉上拉链后扔给正在可怜巴巴看着她的陆公子。
陆江接过背包,不情愿但又不得不背上肩头,跟着李子宁和陈翊君走出满是灰尘的破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