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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我倒是疑惑至极,心道这苏皓是何人,惹得公子急不可耐竟是赤足相迎,原来是公子的同门。”孟贲一阵恍然,便如是说道。
恍然者亦有苏皓,得知缘由的苏皓心中亦是感慨不已,林牧已然是一国之君,三年未见,看来今天的林牧还是当年在云梦山的林牧,没有变化。
“上酒菜!”大喜的林牧当即说道,又补充一句:“孟贲,谁来了也不见,休得打扰!”
“师弟还请提鞋穿之,以免着凉!”看着林牧仍旧光着脚丫子却是丝毫无动于衷,苏皓心中感激,如此说道。
玖儿立即提鞋而来,林牧接过来将玖儿唤退,屋子里只留下两人,苏皓在几案对面席地而坐,林牧一边穿鞋一边笑道:“季子不是在东都(洛阳)么?怎会出现在临淄?”
“此时说来话长,不提也罢!”却见苏皓微微叹息,不愿多说。
林牧看苏皓的表情,即便他不说也知道这位师兄在洛阳过的并不好,苏皓出身寒门,家人都是尖酸刻薄者,学成而出山孟殇却是穷匮潦倒而归,家人私下讥笑苏皓不治生产而逞口舌之利,舍本逐末。
历史上关于苏皓的记载便写到,苏皓回老家时,所有人都不待见,就连妻子都默默的织布,连同基本的问候都没有,可见苏皓回老家是如何不被待见。
苏皓不愿提及这些家丑,林牧反正也知道,当然不会哪壶不开提哪壶了,倒是苏皓反而问向林牧:“小凡,那业都大火是……”
显然,这是苏皓最大的疑问,当时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苏皓便悲天伤感天妒英才,不仅仅是苏皓,天下人都以为林牧不幸葬身火海了,如今林牧活生生的坐在眼前,苏皓怎能不疑惑。
林牧已然穿好了鞋,这时,也刚刚上满了酒水,待得屋内只剩下两人,惟闻林牧言道:“一举两得的金蝉脱壳之计。实不相瞒,此次我入姜鲁大地,于稷下学宫与孟夫子争鸣论战而大出风头,乃是为了引起姜皇侧目,此次亲自入姜亦是为了破局六国相皇危局。遇见季子实在是意外惊喜。”
“金蝉脱壳?”苏皓大为好奇,听林牧简明又切中要害的解释,苏皓大为惊叹:“好一个金蝉脱壳之计,陷之死地然后生,不破不立,破而后立,当真令苏皓钦佩不已!”
“钦佩个鸟,形势所迫而已啊,公孙衍发起六国相皇,把我拉下水,这是要将我夹在火堆上烘烤,再待时而灭。”林牧一屁股坐在蒲团上惬意的看着苏皓说道,一手扑在案几之上,酌酒自饮之,咋一看上去丝毫不为此担心,不管是成竹在胸还是其他原因,光是这份镇静就让苏皓心中直直点头。
换做一般的国君遇到林牧这样的危局,别说寻求破局之法了,怕是早已六神无主了吧。
苏皓思考了片刻,默默点头,闻其声:“晋国确实已然处于存亡之秋,公孙衍合纵诸国以六国相皇,师弟你这是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啊。”
应了,便是与秦国失和,不应,等六国合纵大势已成,合纵攻秦紧随而至,若大败秦国,梁国不再担心秦的震慑,兴兵伐晋,秦国自身都惧怕哪里会管晋国的死活,在外人看来林牧面临的这个局已然是个无解的死局。
“欲破此局……”苏皓低眉自言自语,旋即又看向了林牧,道:“必须破公孙衍之合纵大策!”
“破局的切入点便在于姜国!”林牧接着说道。
“不错!”苏皓深得捭阖之术精髓,得知来龙去脉瞬即便洞悉了林牧此次入姜想要如何破局了,苏皓继续道:“公孙衍合纵诸国,合纵大策必然让秦越姜三大强国惧怕,三国必然破坏其合纵意谋。当今姜皇富有雄略,定然知晓诸国合纵大势若成,姜便有孤立于东海之滨的威胁,此于姜乃大不利,绝不会坐视不理。”
林牧顺势问道:“师兄以为姜皇若想要破公孙衍联合诸国,会如何破之?”
“师弟可有高见?”苏皓反问道,显然一时间没有想到姜皇会如何破局。
林牧道:“公孙衍力主六国相皇,实乃为诸弱壮胆。姜皇与梁王于徐州互相皇。姜国,万乘之国也,我晋国、中山国勉强为千乘之国,何以称王?我若是姜皇,便以此为借口之晋国、中山国无称王资格,故不认可之,藉此为由,连横赵国伐中山国,或联合梁梁伐我晋国,事成矣,则公孙衍合纵大策必破!”
林牧又叹息的说道:“当今姜皇乃一代雄主明君,是万万不可容许公孙衍合纵大策告成而致使姜国孤立于东海之滨,必然有所行动,如此晋国便有可能成为诸雄博弈的牺牲品啊!如今天下人皆以为我林牧命丧火海,晋国内乱,更是成为了姜国以借口的不二人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福兮祸兮,与其躲避不若直面之,唯有破而后立方能争得一线生机!”
“师弟可是寻得了那一线生机的妙计?”苏皓从林牧的字里行间中听出了这一层意思,颇感惊异,便好奇的问道。
“确有一策!”林牧一笑,旋即与其耳语细说。
苏皓先是一愣,旋即一惊,紧随而至便是一阵感慨,“师弟不愧是深得捭阖之术者,此计果真奇妙也!”
“就等姜皇来召见了!”林牧笑道。
“只是,姜皇若是欣赏师弟之才华,欲让你事姜,该当如何?”苏皓问道。
“姜皇不会!”林牧信心十足的说道:“我以法家身份而居之,与姜国‘谨择君子’以人治之方略相悖,姜国如今在姜皇治下也算是国富民强,姜皇未必想变,又何来要用我这一法家人士之说?”林牧笑着补充道:“再说了,若姜皇当真想要我事姜,我拒绝便是了,大不了落得个恃才倨傲的恶名罢了,不在意。”
苏皓一时间哑然,的确如此。。
“季子大才,天下人也许不知,但唯独蔡兄与林牧知道,季子乃不世王佐之才。”说到这里的林牧忽然转变了语气,无比真诚的说道:“季子愿助我图强否?”
此话一出,苏皓面色顿时郑重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