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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少林、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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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杏子林中,其余众人都已离去,只留下丐帮帮众,徐长老与康敏自尽,台上跪着白世镜和全冠清,面对丐帮帮众鄙夷的目光。
  萧峰落寞的坐在台下喝酒,双眼茫然,眼眶微红。段誉无脸再呆在这里,已经走了,哪怕萧峰表示与他无关也没留下他。
  陈长青陪着萧峰,也不劝他,由他狂喝乱饮,发泄一番更好。
  场中年岁最长的陈长老走了过来,叹了口气,拱手道:“多谢陈教主解开马副帮主身死之迷,丐帮上下无不心中感激!本帮遭此大变,失礼之处还望勿怪。”
  陈长青摆摆手,示意没事。
  “帮主,白世镜与全冠清犯了大罪,请问帮主,该如何处置?”
  陈长老向萧峰行了一礼。
  萧峰苦笑摇头:“乔。。。萧某是胡人,不能再当丐帮帮主,陈长老自行处理吧。”
  “帮主!”场中丐帮弟子齐声喊道。
  奚长老喝道:“弟兄们,乔帮主虽是胡人,却一直以汉人自居,有功于本帮,有功于大宋,接任帮主以来尽心尽力,视本帮上下亲如兄弟,我老奚不懂什么大道理,我只知道,帮主没有对不起我们,没有对不起丐帮,更没有对不起大宋,还愿意让乔帮主做本帮主的弟兄请站到右边来!”
  奚长老说完,当先站到右边,哗啦啦,场中丐帮弟子毫不迟疑,全都站到了右边。
  “乔帮主,乔帮主、、、、”
  所有人一起呐喊,声震九霄,久久不绝。
  萧峰虎目含泪,站起身来,抱拳道:“多谢众兄弟,萧某拜谢!”
  萧峰一撩袍子,跪了下来。
  “帮主!”
  丐帮众人一齐跪下,陈长老大声道:“丐帮不能没有帮主啊,请帮主继续就任帮主之位,我老陈求你了!”
  “帮主,留下来吧!”
  丐帮众人一齐挽留。
  萧峰摇摇头:“我萧峰是胡人,不能坏了丐帮威名,大家不用劝了,我心已决,告辞!”
  萧峰说完,起身就走,只当没听到身后的挽留呐喊。
  陈长青叹了口气,说道:“陈长老,赶紧带人离开吧,一会一品堂的人就来了,他们有一种奇毒,无色无味,随风而散,为防万一还是赶紧走吧。”
  陈长青说完示意鸠摩智跟上,一起去追萧峰。
  萧峰心情苦闷,找了家酒家喝了起来。
  陈长青找到他后坐在他旁边,拿出几坛酒递给他。
  “多谢三弟!”萧峰声音嘶哑的道谢,闷头大喝。
  陈长青吃着花生米,随口道:“赶紧喝,喝完了我带你去找萧远山。”
  萧峰坛子一顿,厉声道:“三弟这是何意?为何辱我生父?”
  “没有啊,你不想去见他吗?”
  “三弟是说、、、、我生父还在人世?”
  “自然还在。”陈长青扔了个花生米进嘴,一脸笑意。
  萧峰用力握住陈长青的手,激动的道:“三弟此话当真?”
  鸠摩智微微一笑:“教主说是,那就是。”
  萧峰狂喜道:“请三弟告诉萧某生父何在!”
  “那大哥喝完了吗?”
  “三弟莫笑,快说啊!”萧峰一把扔掉酒坛,急声道。
  “在少林。”
  陈长青挣出手臂,揉了揉手腕,手都被萧峰给掐红了。
  “多谢三弟,萧某告辞!”
  萧峰得知生父所在,急不可耐,起身就要走。
  “大哥等等,我陪你去,刚好我也想去少林看看。”
  “也好。”
  萧峰欣然同意。
  三人纵马前往少林,路上陈长青跟萧峰说了说萧远山的目的和目标,以及慕容博也躲在少林之事。
  萧峰百思不得其解,问道:“三弟,你觉得我父亲为何要杀我养父母呢?他们抚养我长生成人,对我恩重如山,我决不允许这种事发生。三弟,我们先去我家看看,就在少林脚下。”
  陈长青自无不可,跟了上去。说起来萧峰仅有的黑点就是乔氏夫妇了,不仅极少回家去看,做了帮主后好像也没寄钱回家或者接二老带在身边。不过他是江湖中人,必然是有仇家的,不敢带在身边也情有可原。
  三人一路疾行,不做停留。陈长青虽然很想让大哥教自己降龙十八掌等武功,但知道他心中迫切,耽搁久了也怕萧远山动手,只能延后了。陈长青若是提出,萧峰必然会教,也不急于一时。
  一路风餐露宿,终于来到少林脚下,萧峰难掩兴奋与情怯之情,直奔家门,远远就看到一个老妇坐在门前纳鞋,放的很近,显然眼神已经不好了。一身麻衣,头发斑斑。
  萧峰眼含热泪,翻身下马,奔至老妇向前,扑通一声跪下。
  “母亲,峰儿回来啦。”
  老妇抬起满布沧桑的脸,仔细看了看,颤抖着伸出手,捧着萧峰的脸,泪水溢出,说不出话来。
  陈长青深吸一口气,猛拍马臀,直接跑了。
  “教主,您上哪去?”鸠摩智喊道。
  “别跟来。”
  陈长青头也不回,绝尘而去,真的不敢看!
  等陈长青回转,就看到萧峰与二老围坐一桌吃饭,鸠摩智作陪,并不动筷。
  “三弟,你上哪去了?快过来吃饭。”萧峰招手喊道。
  陈长青下马走进屋中,弯腰行礼:“陈长青拜见二老,愿二老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哎呀,小老儿不敢受公子大礼,快请坐。”
  乔三公慌忙起身。
  萧峰扶着老人坐好,笑道:“爹,这是峰儿的结拜义弟,给爹娘行礼是应当的,您受着就行。来,三弟,尝尝我娘的手艺。”
  陈长青含笑入坐,吃了一顿‘家常’,吃的很饱,家的味道,总是那么相近。
  当晚,二老睡下后,萧峰轻轻走出屋子,坐在陈长青旁边,低声道:“三弟,今晚便上少林吧,我怕夜长梦多。”
  陈长青睁开双眼,点头道:“大哥决定就行。明王,走。”
  萧峰关上房门,凝视一会,牵着马走出很远才上马,生怕惊着二老。
  少林寺大门紧闭,里面却灯火通明,映出富丽堂皇的宫殿群落。
  鸠摩智宣了声佛号,说道:“以前小僧一直想来少林讨教佛法武学,今日一见,这少林实在不像佛门净地,金粉太重。”
  陈长青呵呵一笑,不发一语。
  萧峰沉吟道:“萧某打小便在脚下长大,启蒙恩师也是寺内玄苦大师,本不该这么说,不过这确实有损佛门形象,明王有所不知,山下九成农夫所作之田,皆是少林所有,便是我家也是。”
  陈长青冷笑一声:“乱世贫道盛世僧,不是说说而已,毕竟是外夷宗教,除去部分高僧外,皆是欺世盗名之辈,只知涂金抹粉,花样坑钱!所谓佛法也多是、、、明王,本座失言,不要放在心上。”
  陈长青骂的顺当,差点忘了鸠摩智也是佛门中人了,赶紧停下。
  “事实如此,小僧怎敢教主的气?小僧虽不贪财,却也看不破一个名字,与多数僧侣无异,教主说的极是。”鸠摩智双手合什,并没有生气。
  萧峰哈哈一笑:“不说这些了,萧某前去叫门。”
  萧峰上前几步,一声大喝:“辽人萧峰前来拜山,请玄慈大师出来一见!”
  声音滚滚散开,遍传占地极广的少林。不一会便有几位老僧领着一帮手持火把的武僧开门走了出来。
  “乔帮主?辽人呢?”
  达摩院首座玄难看清陈长青等人不由大奇,不是说辽人来了吗?
  “玄难大师,久违了,萧某便是辽人。这是萧某义弟长青教教主陈长青,这是长青护教明王鸠摩智。”萧峰拱手行礼,介绍了一下。
  “乔帮主说笑了,我等岂会不知帮主身世。”玄难哈哈大笑。
  一旁的玄渡失声惊呼:“鸠摩智?敢问大师可是吐蕃护法明王?”
  鸠摩智合什道:“小僧确实曾为吐蕃国师,见过诸位大师。”
  “明王法架降临,老讷有失远迎,失礼之极,乔帮主,陈教主,明王,请入寺。慧真,快去通知方丈。”
  玄渡抬手虚引,领三人入寺。走到大雄宝殿门前,便见一名身披红金相间袈裟的老僧迎了上来。
  “阿弥陀佛,老讷玄慈,见过乔帮主,陈教主,明王。”
  因为鸠摩智的关系,玄字辈老僧基本到场,其中就有萧峰的启蒙恩师玄苦,因为外人在场,两人并未多说。
  见礼之后玄慈引三人前去客房,萧峰一摆手:“不必了,萧某此来专为方丈,还请屏退左右。”
  “萧?帮主都知道了?”
  “正是。”
  玄慈叹了口气,挥手让众僧退下,合什道:“乔。。。萧帮主,既然你已经知晓当年之事,老讷便不再隐瞒了,没错,老讷便是当年的带头大哥。萧帮主请动手吧,犯下此等大错,老讷一直有愧于心,今日也算是解脱了。”
  萧峰摇头道:“报仇自然是要报的,却不急于一时,萧某此来乃是寻我生父萧远山,他就躲在少林。”
  玄慈愣了愣神,苦笑道:“萧帮主,当年我等亲眼所见,令尊跳下山崖,如何会在我少林?”
  “没错,老夫一直都躲在少林!峰儿,杀了他,替你娘报仇!”
  大喝声中,一个黑衣人从天而降,落在不远处,扯下面巾,露出与萧峰相差无几的面容,正是萧远山。应该是听到了萧峰的声音才出来的。
  “父亲!”
  都不用认,长的太像了。萧峰眼中含泪,看着从未见过的生父。
  萧远山同样眼眶湿红,说道:“峰儿,你我父子终于相见了。就是眼前这人害了我们一家,峰儿,我们一起上,为你娘报仇!”
  玄慈看到萧远山的瞬间便回想起当年恶梦般的情形,不由退了几步,失声道:“你。。。你没死?”
  萧远山冷笑道:“不错!我在少林躲了三十年,偷学武功,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报仇血恨!玄慈,受死吧!”
  “父亲!”
  萧峰伸手挡住萧远山。
  萧远山不解的看着萧峰,说道:“峰儿,他是害我们的罪魁祸首,你干嘛挡我?”
  萧峰摇摇头:“当年之事孩儿已经尽知,玄慈方丈也是受人蒙骗,真正的罪魁祸首是慕容博!他也躲在少林。”
  “没想到与老夫相争三十年的是你。”
  又一个黑衣蒙面人出现,站在屋顶。。
  “大哥。”陈长青喊了一声。
  萧峰明白过来,双眼赤红,大喊一声慕容老贼,纳命来!便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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