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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也不能怪张兴洋,委实是太离奇玄幻了。大山龙那群人几斤几两,什么战斗力,他也打过好几次交道,又不是没点13数。这是打了鸡血了了,中了血了?今晚能这么雄。
折腾了一晚上,事情也渐渐明朗了。刘秀美一伙个人团体,对十二月二十五日下午六点二十五分在薛平路口车祸的交警队判决怀恨在心,故意寻衅滋事。事发当晚,医院多人都可以证明,刘秀美等人在医院门口不断发出“姓沈的滚出来”“今晚不弄死你”之类威胁,已经严重威胁到当事人沈辰的人身安全,沈辰和一干朋友大山龙等人行驶公民正当防卫权,合情合理,完全没有问题。
几百人闹了一个晚上,竟然没有一个人受大伤,也是一个不大大小的奇迹了。副所长老杨拎着一叠口供走进了办公室:“张队,事情查清楚了。我们这里庙小,容不下这么多人,那群小兔崽子可以先放了不。”
张兴洋沉思了一会儿:“不着急,二十四小时还没过,先关他们一个晚上。查查有什么别的东西,能不能再挖出一点料不。”他想了一会儿,凭着一个老公安的直觉:“那张新面孔叫做沈什么的来着……明天对他二次审讯,有些东西该用就用。有什么压力我顶着。这小子的眼神,让人很不舒服。”
张兴洋干这一行二十年了,形形色色什么人没见过,早就练出一双分辨人的火眼金睛。他总觉得,这姓沈的小子,眼神、气质不对头,不像是十七八岁心思单纯的高中生,掺杂了太多东西。
另一边,沈辰、大山龙一群人被带到了拘留所,铁栏杆,单人床,一个人一间房。沈辰被推进自己的房间,左边房是一个酒驾的倒霉中年大叔,没啥存在感,右边就是大山龙。两人一对上眼,大山龙向他憨笑了一下,沈辰也向他回点了一下头。外面就是条子,这里说话不方便,只是一切都在不言中。
大山龙心里舒服啊,知道今天打完架,和沈辰这条交情算是攀上了。他躺在床上美滋滋地想着:看以后谁在说我李山龙是一个头脑简单的夯货?看看,我一分钱不花,就把一支优质潜力股买下来了。
沈辰躺在薄薄的硬板床上,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些东西。事情搞到这一地步,归根结底还是现在的自己太弱了,呼朋唤友,打群架,也只有这群没啥人生阅历、荷尔蒙过剩的小青年才觉得有牌面。社会人赤胳膊上阵,有钱人不这么玩。有钱人有高级的玩法。若是换做上一世的“沈辰”在这里,哪里需要这么大动干戈,还要在派出所躺一晚,这点小事一个电话就解决了。
也许是穿越到了17岁的身体的缘故吧,体内多了点荷尔蒙,沈辰感觉自己不知不觉也有些冲动起来了。比如,在知道了刘秀美带人围了农华医院之后,他明明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却偏生选择了这种……
沈辰思绪万千,在迷迷糊糊中,缓缓入睡了……
一夜,前世无数人,生命中的过客,许许多多张面孔,在自己梦里来了又去。
凌晨三点的时候,大山龙还在为自己的小聪明得意洋洋。他隔壁的沈辰忽然没头没脑冒出来一句话:“栗子,别走。”
大山龙吓了一跳,还以为对方在和自己说话,下意识应了一声。过了很久,对铺的沈辰再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大山龙脑子笨,又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沈辰说梦话了。
栗子?栗子是谁?沈辰又为什么叫他别走?
大山龙开始对沈辰的一切产生了好奇。他没有张兴洋这么毒的眼光,但也不是傻瓜。和沈辰接触一段时间,越是了解他,越是觉得他神秘。这个年轻的男人骄傲,冷静,有担当有城府,喜怒不形于色,没有这个年龄的男生该有的稚嫩和毛毛躁躁,也不像是一个普通家庭环境下出来的娇贵独生子。他身上以前究竟经历过什么?
这个被他念念不忘,在梦中都叫出来的人名,栗子,和他又是什么关系?
大山龙躺在床上想了半天,按他这个智商,也想不出什么。想到最后,越想越乱,大山龙自己都不确定之前听到的究是“栗子”、‘梨子’还是“璃儿”、“李耳”,又或者单纯是自己听错了。他在心烦意乱之中,也不知不觉睡着了。
农华派出所,凌晨五点。
张兴洋趴在一堆卷宗之中,在办公桌上合衣睡了。警察这个工作压力又大,作息又不规律,在所里过夜的日子比在家里还多,早就习惯了。就在这时,他口袋那块诺基亚翻盖机嘟嘟嘟叫了起来,这个点有人打电话给他。张兴洋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手伸到下面摸了三次,才摸到机子,拿上来看到来电号码之后,原本有的困意一瞬间消失了。
张兴洋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手指点了接听键:“请首长指示!”
手机对面的声音不响,只说了三分钟。张兴洋从头到尾没有声音,只是不断点头,发出嗯嗯之声,三分钟之后,对面的人挂断了手机,只留下一阵嘟嘟忙音。张兴洋仍然将手机贴在耳边,站在原地,站得笔直。
又过了半分钟,半个农华派出所的人都被叫醒了。拘留室里的沈辰、大山龙一干人睡的正熟,忽然觉得眼皮子外刺眼的光明。有人下意识用手背捂住眼帘,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张兴洋领着一群民警同志,大步辽阔跨进了拘留室。
张兴洋没有理会其他人,人高马大的他直接杀到沈辰和大山龙两间拘留室面前:“事情已经查清楚了,和你们没关系,可以走了。只是,小伙子,以后碰到这种事情,还是希望你们可以冷静一点,不要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都是家里有长辈的,要是出了点什么意外,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不好受。”
张兴洋的话是说给大山龙听得,眼睛却是看着沈辰。大山龙不知道被抓到这里多少次了,派出所就像是他家一样,当下嬉皮笑脸表示:“张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大大地良民啊。被搞到这个地步都是对方逼人太甚,我们也办法。”
沈辰取了挂在床尾的外衣,等到外面铁栏被打开,他起身准备走了。张兴洋直接站在沈辰面前,伸手拦住了他:“没事是没事了。小伙子叫做沈辰是吧,我看了你的档案,你现在还在读高一,年纪还小,多花点心思在读书。有些社会上的事,你还是少接触点好。”
沈辰吃不准这个姓张的是什么意思,他抬头看了他一眼,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张兴洋也没有和这个高中生拐弯抹角,直接塞了一张名片在沈辰怀里:“我有一个熟人,托我多照顾你一点,也不能让你学坏了是吧。以后你就叫我一声张叔,碰到事情了或者有人欺负你了,就打名片上这个电话。
“哦,对了,这个时间点外面也打不到车,你现在是准备回市区还是怎么地。跟张叔说,我开车送送你和你这帮‘朋友’们。”
在朋友这两个字上,张兴洋特地咬重了音节。沈辰有点怀疑自己是睡糊涂了,心说前世家里也没有在公安系统工作的熟人啊,这个姓张的是怎么认识我的,还特地有人打电话要他关照一下?
一边的郑静等人都被带了过来,正好看到张大队伸手拍了拍沈辰的肩膀,看样子甚是亲密。他们心里嘀咕还是沈哥牛皮,进了局子里都吃得开,哪像他们,每次过来都吃冷脸白眼的。等到一行人走出去,张大队在外面开着警用商务车过来了,大山龙、郑静等人这才惊得把下巴都拖在地上,这沈辰面子是有多大?刑警支队长直接开警车送他们回去?
他们不知道,沈辰也是一脸懵逼。心里转了十几个念头,怎么想都想不通,索性也不想了。他是聪明人。张兴洋没有提那个托他关照的人名字,就代表着不愿意说出来。沈辰也没有开口去问。
既来之,则安之,沈辰道:“张叔,送我们去农华医院吧。我爸妈还在那里躺着呢,我这几个朋友的摩托车也在那里。”
坐在警车上,刑警支队长亲自给他们当司机。这是什么待遇,郑静一干人有些凌乱了,他们平时也不是没做过这辆车,不过全都是被拷过来,吃拘留的。那有今天这种待遇?千言万语,只剩下最后一句话在众人脑海打转:沈哥牛皮。
一路上没有人说一句话,每个人思绪万千。郑静坐在两个女生中间,趁机会用余光偷看了沈辰两眼,沈辰坐在对面的车窗,只是看着车窗外的风景,面无表情,不知道他心底在说什么。
等到农华医院附近时,已经快六点了,附近的天色都翻白了,像是死鱼的肚子一般。张兴洋停下车,熄了火,大山龙一群人鱼贯走下车子。沈辰最后一个离开,在下车之前,他回过头,最后看了驾驶座的张兴洋一眼。
张兴洋也在看着他。
穿着警服的老男人忽然笑了:
“要不是那个人打过招呼了,真不想关照你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