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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这栋只有两层的低矮建筑物,与其说是栋房子,倒不如说像个碉堡。原本乳白的外墙如今被绿色的苔藓深深浅浅地敷了一层又一层,斑驳之下更像是一层自然的伪装。但走近一看,却发现墙面异常的结实,历经半个世纪的失修侵蚀,竟然表面连道让爬山虎下脚的细缝都没有。
大门已经锈死,扯都扯不动。但艾郭他们还是轻易地从二楼那破开了的玻璃窗处给钻了进去。
二楼原本应该是个休憩室,里面摆放着大量的健身器材,譬如跑步机、哑铃、龙门架之类的,而靠窗的地方则摆放着两排高档沙发,如今弹簧全从里面探出了头来。
电梯早已经废弃,顺着楼梯走下一楼,在大门后的接待处的背板上,找到了这栋建筑物“生前”的名字——阿格拉斯荣军康复疗养中心。
康复疗养中心?和军队相关?
艾郭拍掉手上抹背板时沾上的厚尘,略显疑惑地环顾了一下四周:一楼的布置也挺简约,一排过去的会诊室,当年的磨砂玻璃墙几乎都因为外框架收缩被砸碎到了地上。原本雪白的墙壁上,除了变黄发灰以及脱落的瓷砖外,竟然还留有几个模糊的手印,只是那手印上的黑褐色不知是污垢,还是血迹。
走进一间会诊室,却发现里面原本装档案的资料柜里空空如也,连一片纸都没有留下。不仅如此,就连桌面上办公用的台式机,也被人破开了肚子,单单取走了里面的硬盘,当时的急促以致于好几台连接线都硬生生地拔断了。
当时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以致于让人如此惊慌?
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还坚持带走了所有的资料,这里头又究竟有什么秘密?
这看似简简单单的一栋建筑,孤零零地伫立在城市的郊外,本来就让人感到奇怪,再看看这些不符合常理的细节,更是让人脑中疑云顿起。
“老大,这里渗人得很,感觉......有些不对劲。”
亨德森也搜查完另外几间办公室,同样一无所获。他搓了搓胳膊,皱着眉头说道。自从上次在战斗中负伤,这家伙的晕血症似乎已经不药而愈了,现在经常摆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硬汉模样,没想到在这空无一人的疗养院里竟然会感到害怕。
“哪不对劲?”
艾郭边走边问道。
“这里就没有一点动物活动过的痕迹。”
亨德森跟在身后答道。
他这么一说,艾郭立马站住了脚步: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之前进来的时候已经感觉有些异样,但就是说不出所以然,现在总算是明白了。在城里其他地方搜索的时候,无论破旧程度如何,总会留下动物活动的痕迹,或是窝巢,或是皮毛,或是粪便,或是食物的残骸,毕竟现在这个世界,它们才是主角。特别是废旧建筑物提供绝佳的庇护场所,就如同海底的沉船一般,最为啮齿类小兽和鸟类的青睐。
而在这里,就连植物的脚步都止于墙外,即便窗户打开,却没有一丁点活物的痕迹,这里的一切似乎都停滞在了四十六年前撤离时的那一刻。
“观察得挺仔细嘛,干得漂亮!”
艾郭鼓励地拍了拍亨德森肩膀,后者立马傻乐傻乐地摸起脑壳来。
“老大,老大,你快过来看看这个!”
这时,拉什从走廊的尽头一边招手一边喊起来。
艾郭带上亨德森他们几个赶紧跑了过去,来到尽头的一间大办公室,挂在门边的铭牌上写着前主人的姓名和职务——汤普森.雷顿/院长。
一步进办公室映入眼帘的便是靠墙的一个巨大的书架,而此时那书架竟然从中间一分为二,像一道打开了的门。马夏尔正靠在门边上,咧嘴得意笑着,往里头做了个请的手势。
还没等艾郭发问,马夏尔就忍不住自己说了起来:
“刚才我在这东翻翻西翻翻看看有没啥好玩意,接过什么鬼都没找到。后来见墙上那画的外框还挺不错的,打算拆下来拿回去给我妹当相框用。”
说着,他指了指对面墙上呈四十五度歪斜挂着的一幅油画,画上是一个神情和蔼的中年人,外面罩着一件白大褂,但内里却是透出军装的衣领和上校的领章。
“当我使劲地想掰下那副画的时候,喏,这书架自己就开了。”
马夏尔说完,让出了门的位置,好让艾郭看个清楚。
一眼望去,里头就跟个无底深潭一般,黑糊糊的一片。艾郭让人到外头墙上撕了张禁止吸烟的告示,揉成一团,用火机点燃了扔进门里。
那团小火球弹跳了四五下便停住了,火光映照下可以看到门后是一条短窄的楼梯,一直通向地底的平台。艾郭见火球燃烧得挺旺盛,而且火苗还有轻微摆动,便知这地下室一来有足够的氧气,二来应该还有运行中的通风换气系统。
“你们两个留在这里,其他人跟在我后面,一个一个慢慢下。”
艾郭交代了人手的布置,就准备转身走下台阶。
“老大,让我先吧。”
亨德森拉了他一把,打算抢前上来。
艾郭笑笑,拍拍他的肩头,还是带头第一个走了下去。
手上的应急灯要比那燃烧的纸团好用多了,走下台阶,迎面而来是一道铁门。铁门似乎从内侧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以至于锁头的位置整个都凹陷了,也正如此,艾郭一行人可以通行无阻地继续前进。
铁门后还是楼梯,但却是如同一条长蛇般盘旋直下。艾郭用应急灯找了找,还好,最多是三四层楼的深度而已便见了底,而且从下面还有微微的风盘旋而上,但却带来一阵古怪的气味。
顺梯而下,来到一处平台,马夏尔眼尖,发现旁边的墙上似乎有个像开关的玩意。艾郭还来不及出声阻止,他便一巴掌拍了下去。
“噔噔蹬蹬......呜呜呜......”
头顶的照明系统还是没能顶得住半个世纪的老化,一阵哼哼之后只有不到一半的管子能亮起来,而且不时地还晃抖晃抖。相比之下,通风系统就好多了,立马就能感觉到地下室里那粘稠的空气开始变得清新和稀薄起来。
艾郭顾不上给马夏尔一记爆栗,幸好这只是照明和通风开关,要是其他别的,或许一队人早死了。在微弱而不稳的光线下,一众人全都瞪大了眼睛打量着眼前这一切:
白色的天花,白色的墙,白色的试验台,白色的培养舱,整个一眼望不到头的地下室,就是一个白色的世界。但这个世界,却是残破不堪的,培养舱上的玻璃早就碎成了渣,别说里面原来有些什么,就连培养液都早已经风干成地上绿色的一滩滩污渍,成为了刚才一下楼就问道的古怪气味的来源;试验台上有污渍,看样子像是血,但年久变黑或许只是普通的污垢;和上面一样,这里的电脑全都被开肠破肚,不用看,里面的硬盘肯定是没有的......
除此之外,没有一丝活物的信息,甚至连一个死人都没有留下。
玻璃碎渣在硬胶鞋底下被踩得“咯咯”作响,而马夏尔的牙关这时却也在发出同样的声响:
“老,老大,你看,这,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