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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前一后,飘然在这片白色空间中漂流着。“我们这是要去哪儿?”许久以后,阿君不禁开口问道,然而谢步初却并未回应。见此,阿君愣了愣,随即好像明白了什么,淡金色的眼瞳忽然明亮了起来,用意识沟通道:“我们要去哪里?”谢步初并未回头,嘴角微微上扬,仅是用意识回了一句:“不必问,跟着我便是。”
又过了不久,周围的以太逐渐密集了起来,而谢步初的速度也变慢了下来。“倏”的一声,一棵由无数以太分子组成的参天大树“拔地而起”,出现在了两人面前。见此,谢步初停下了脚步,微微张开双臂,意识中缓缓说道:“以太,无处不在,存在于整个宇宙之中,无论是现在人类居住的新银河,又或是曾经居住的地球。”阿君站在后面,只是默默的听着。“它是最好的馈赠,也是世间万物中最基础,也是最奇特的物质。就如这棵树一般。”谢步初说着,接着伸出右手,缓缓向上扬了扬。霎时间,一声巨大的“鸟鸣”声传来,确切的说,不是鸟鸣,而是…..阿君正想着,一只火红色的大鸟飞来,其头形状似鸡,尾巴拖着几条长长的羽毛。它落到了翠绿色的大树上,紧接着又是一声震耳的鸣叫。“这是…..凤鸣……”阿君呆呆的说道。“凤凰栖身梧桐,此龙夏之祥瑞也。你再看看这个。”说完,谢步初左手轻轻托起,被凤凰栖身的大树还是缓缓变化形状。树干开始变得扭曲了起来,上面的树皮渐渐变成了鳞片一般,茂密的树杈开始了合并,并向外伸展,一部分变成了利爪,其中两条最粗的树杈,变成了像鹿角一样的东西。紧接着,“嗷”的一声。“这是….龙吟!”阿君脱口而出。那棵梧桐,早已蜕变成为了一条翠绿色的盘龙,此时正与凤凰相互缠绕着,“龙与凤,盖如此罢。”谢步初回过头来,对着阿君一笑。
“呯”的一声,谢步初的双手握拳,刚刚还彼此缠绕的龙凤瞬间化为乌有,重新回到了绿色以太颗粒的状态。“从无到有,又复归无。所有的一切,皆是以太为基础。”谢步初转过身来,负手而立,笑容渐渐收敛。“我,也能拥有你这样的能力吗?”阿君肃穆而立,用意识与之沟通道。“原则上,可以,不过现在不行。因为,你还缺乏基础。”谢步初以意识回复道。“基础?”“是的,基础。任何事物,皆有基础。就如,刚才的龙凤便是用以太构成。要想真正发挥出力量,同样也需要基础。”谢步初说完,双目陡然闪现黄金的颜色,紧接着,他的眉心处渐渐浮现出了一枚金色的,像是“眼睛”一般的印记。
“这是…..”阿君瞪大了眼睛,这印记出现的地方,与科特拉人形印记出现的位置如出一辙。“这是精神印记”谢步初眉心的印记闪烁了一下,映入阿君的眼帘,那一瞬间,他的灵魂仿佛都被谢步初锁定了,整个人从外表看起来有些呆滞,双目也渐渐失神起来。“力量的源泉,正是以太。人类觉醒以后,通过与万物沟通,吸收并利用周围的以太,以为其提供能量。而要施展力量,除了转化以太为精神力外,还需要一个重要的门户,是以为精神印记……”谢步初的意识传音,声如洪钟,字字若烙印一般“打”入了阿君的大脑中,使他甚至在接收每一个字的时候都感觉心神仿佛要失守一般。不过,好在这只是一开始的感觉,渐渐地,他感到自己的灵魂仿佛变得充实且坚强了起来,坚持着接收到了每一个字,不再似一开始那般,仿佛一个字就能将其灵魂打的魂飞魄散。
“差不多了。”谢步初点了点头。接着,他双瞳的金色光芒更甚,仿佛瞳孔周围也出现了三个与其精神印记相似的金色印记。下一秒,阿君整个人的身体开始朝上,像是要被他拎着衣领提起一般。“额…….”阿君感觉到一种奇特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要从自己的身体中剥离出去一般,但这种感觉….似乎并不像想象的那般难熬和疼痛,甚至某种程度上来说,有些别样的舒适。不久,阿君的身体周围开始浮现淡金色的光芒,一个“影子”像是快要被从阿君身体里拽出一般,此时的阿君,整个人仿佛是重影一般。最终,金光乍现,完全笼罩了两人,持续的闪烁着。
随着金光逐渐褪去,周围的一切再次清晰了起来。谢步初依然站在那里,一如既往的微笑着,不过此时,他的微笑中似乎还带着一丝惊喜与希冀。阿君终于从刚才的那种“失神”的状态恢复了过来,神色重新恢复自如。“额……我这是怎么了……”他轻轻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使劲摇晃了几下,让自己的精力集中起来。然而,当他看向身旁,却露出了极为震惊的表情:“是你!”他失声叫道:“你……好久不见……你怎么跑出来了…….”在他旁边,出现了一位身着白色古朴布袍,梳着发髻的青年,细看之下,不是“李贤君”还有谁?此时的他,对于自己的“现身”也略微感到惊讶,正浑身仔细的观察着自己。“不必看了,是我将你剥离出来的,你很安全。”一道意识传声袭来,正是谢步初。“李贤君”寻声望去,见谢步初正缓缓抬头,望向自己,先是一怔,接着松了一口气,开始笑了起来,显然是放松了下来。
阿君站在一旁看着两人,有些摸不着头脑,急忙开口向“李贤君”问道:“喂!你别笑了,你怎么出来了?”听罢,“李贤君”看向他,微微笑了一下,收起了之前的嬉笑,头一次换上了一副正经的语气,说道:“我,是被他剥离出来的,从你的身体里。”“从我的身体里……”阿君疑惑不解,“李贤君”点了点头。“可是……你不是我身体里的…..一道意识嘛…..在我的精神识海里……”“精神识海,原来,你竟然可以创造精神空间了!”谢步初这一次是真的被惊讶到了。精神空间,也就是精神识海,一般指高阶精神力者在自我意识中所创造的空间,用来进行精神冥想,恢复精神创伤,甚至可以释放出来,形成一个类似异次元的小空间。不过,由于创造所需的精神力之巨,以阿君刚刚觉醒的能力来说,是无论如何也创造不出来的。谢步初微眯的双眼忽然睁大,仔细的注视着阿君,竟然没有发现,实在是他的“失误”啊。“不是他创造出来的…..”此时,“李贤君”突然发声道:“他的精神识海一直存在。”此言一出,令谢步初的面部表情又发生了变化。他的双眼重新微微眯了起来,仿佛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微眯的双眼慢慢睁开,恢复到了正常状态:“原来,是这样啊…..”他自言自语道,随即释怀,开怀大笑起来,搞得一旁的阿君莫名其妙的。
“咳咳….”谢步初笑了很久,终于停了下来,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那你,也是一开始便存在的吧。”说完向着“李贤君”望去。听罢,“李贤君”没有回话,而是停滞了几秒,接着微微点了点头。“果然如此。”谢步初微微勾起了嘴角,接着话锋一转,向着阿君说道:“刚才,我说到,精神印记为精神力量释放的门户,或者,你可以说是工具。那现在,我就帮你,将你的精神印记激发出来。”“激发?怎么激发?”阿君有些不解。只见,谢步初一指站在一旁的“李贤君”,接着说道:“他,就是你的精神印记。我将帮助你,让你与他融合。”说完,他微微举起双手,手掌缓缓托起,左手出现了一团蓝色光团,右手出现了一团金色光团。而站在一旁的“李贤君”见此,也两步走了上去,来到了谢步初的左手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还愣着干什么,过来啊。”谢步初对阿君说道,并示意他走到自己的右手边来。不过,阿君并没有挪动脚步,反倒是眉头紧皱。“融合…是什么意思…”他严肃的,一字一句的问道。这,反倒将谢步初问的有些发懵。“我是说,他,会不会消失….”阿君一指“李贤君”。“哈哈哈……”谢步初笑了起来,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你在纠结这个啊….当然,他将变成你的精神印记,而他现在的形态,将不复存在。”听此,阿君抽搐了一下,接着坚定的摇了摇头:“我拒绝,为了成就我而牺牲他,我不做。”“你不做?!”谢步初这一次是真的感到有些意外了:“他只是一道精神意识,严格意义上来说没有生命,你并没有杀死他,何来牺牲他人之说?”听此,阿君似乎有些恍然大悟,向前迈了几步,不过马上便又退了回来。见此,谢步初竟然歪起了脑袋,看起来是十分不理解阿君的怪异行为。
“阿君…..”这时,一直沉默的“李贤君”再度开口,转过了身,向阿君报以了最真诚的微笑:“我感谢,你能为我如此纠结。”他的话语中,早已没有了之前那种玩世不恭的混不吝讲法。“他说的对,我只不过是一道意识而已,并没有生命。”“可是…..将你抹杀,然后成就我……”阿君心中仍然有些抗拒着。“我并没有被抹杀,只是以另一种方式存在着。我存在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成就你。”“李贤君”说完,向阿君点了点头。阿君的嘴角不住的抽搐了几下,接着缓缓挪动了几步。“来吧,我已经被剥离了出来。就算不进行融合,也无法返回你的精神识海里了。这样下去,最终也会魂飞魄散的。”“李贤君”的这句话,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也成为了阿君向前迈出的最后一句鼓励。听完,阿君终于迈出了艰难的一步,走到了谢步初的右手边。
“噌”!蓝色光团和金色光团分别打在了“李贤君”和阿君的身上。接着,“李贤君”缓缓变成透明,并渐渐缩小,最终形成了一道光束,并射入了阿君的眉心之中。电光火石,神光耀眼。。
光环缓缓褪去,阿君再度睁开了双眼,淡金色的双瞳坚毅的注视着前方,仿佛完成了一次蜕变,整个人像是脱了一层皮般。而他的眉心处,仿佛散发着金色的光芒,但是细看之下,却并没有印记显现。
谢步初默默的观察着,微微点了点头。“李贤君…”忽然,他开口说道:“你就留在这里吧,不必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