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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复的工作容易让人疲劳,也容易让人产生时间过得好慢的错觉。
这样的一天对于李希这样的少年而言是煎熬的,没有人说话,没有人陪伴,当然,和他一起工作的还有小眼镜,但他是透明的。
他在擦拭地板的时候,眼睛不时的会酸涩,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强忍着不让他掉下来,因为掉下来之后,也只是为擦拭地板贡献一滴含有盐分的水而已。
无论怎样,李希告诉自己要坚强,父母的愿望实现了,自己的愿望实现了,也许还有更美好的未来在前方向自己招手,他应该坚强,坚强的走下去,就像母亲说的那样,希望一直都在,从未远去。
就这样想着,太阳也落了下来,李希也再一次看到了书本上说道的美丽的晚霞和火烧云,也许回去了之后,他还可以和自己的小伙伴炫耀一下,只不过他不知道的是,书本说的晚霞是往上看,而他看到的晚霞是往下看。
李希没有察觉,一个宽厚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背后。
“想家?”
李希从声音中就可以判定来人是丑王,因为这样的声音实在是太有辨识度了,无论是在茫茫人海中,还是寂静之处,都是那样的鲜明,那样的与众不同。
“没有,只是这样的晚霞真美!”李希并没有回头,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对丑王产生什么惧怕,虽然之前差点把命丢在了他的手上,但他知道丑王一伙人是善良的,所以难得的,李希很平静,真的很平静。
“以后这样的晚霞你会经常看到。”丑王回应了一句,也就没有再说话,两人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知道太阳彻底的落了下俩,一高一矮,一个壮实一个瘦削,两个影子被平行的阳光拉得笔直。
李希回过头来,冲丑王笑了笑,“谢谢你,丑王!”
丑王微微愣了一下,然后也笑了起来,其实没有太多必要的解释,解释多了,反而太假。当你真正的想要去谢一个人的时候,太多的言语,反而会让人觉得你还有别的阴谋。
如果没有丑王,估计李希早就在茫茫的云海之上死了,还谈什么希望。
丑王突然不经意的抬起了手,揉了揉李希乱糟糟的头发,这个动作也惊了丑王一下,她的手停顿了好一会儿,却不知道收回来,就这么定在空中,她不知道自己之前最后一次做这个动作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好像是她的儿子还在的时候吧。
李希也有一点尴尬,除了母亲,貌似是第二个女性这么亲昵的和他接触,在地表,谁还顾得上别人家的孩子,被各种重担压得喘不过气来的,不止他们李希一家,李希从来没有鄙视过任何人的冷漠,因为大家都一样,生活和生存,其实是两码事。
“你为什么要上来?”丑王收回手,问道。
“当然是为了活下来!”李希没有看丑王,这样会让他觉得舒服一些,不至于让两人太过尴尬。现在的丑王与之前认识的丑王差异过大,古怪的人都有心里的柔软,母亲的话又回荡起来,李希不想让这种柔软这么快就把自己击败。
“云天不一定就比地表好生存。”
“但是人们一直在追寻它!”
“那你也是其中之一喽?”
“不是,我是被爸妈送上来的!”李希顿了顿,又想起了父亲和母亲,那时的诀别,那时的不甘、不舍,这种复杂对于他来说可能感受不是很清晰,但对于父母而言,可能远超文字的形容,“因为他们坚信,这里可以治好我的病。目前来看,他们的坚持是对的。”
“你怎么知道是对的?”
“因为我已经好了呀。”
“那,如果你在下面也可以痊愈呢?”
李希回过头来看着丑王,似乎想在他的脸上看出一些端倪,但月光并有那么亮,虽然可以看到丑王的脸盘,但他厚重的油彩加上月光的掩饰,真的看不出什么来,“我不知道,也许我们可以不去考虑这个过程,只能考虑这个结果,至少结果是对的,谁又会回过头去看过程呢?!”
两人不再说话,又开启了新一轮的赏月大计。
李希认为自己是幸福的,因为这辈子,课文里形容的最漂亮的景色,他现在都可以一睹真容了。
“上次你说我是污染者,能告诉我是什么吗?”
“你真的不知道?或者你没有感应到我?”
“没有!”
丑王不再追问,眼神再次飘飞出去,似乎在整理思绪,她开始紧张了起来,因为有生之年,她从未这样正式的,以一个长者的身份去向一名虚心聆听的孩子授课,以她的有限的知识来向这位懵懂的少年解释一下他所处的环境。
“云天,是人类为了适应新的世界的变化而创造的。”丑王顿了顿,感觉这样的开场不像一名老师在讲课,有点像讲一个故事,但她真的没有当过老师,对于这方面的思考仍不够,于是她又换了一种起头,尽量让这一切都直白一点,“这一切的开始,都是源于云金的发现。”
云金,是一种新的金属矿,它的构成元素全在元素周期表以外,质地坚硬,却和云层有着天然的排斥。一开始人们认为它和水是相斥的,但经过试验,它并不排斥水,和水是可以相容的。
而云层中的构成物,在现在这个世界,已不简单的只是水蒸气,他的构成之复杂,没有人能够解释清楚,这也是为什么,至今,云层都没有散开的原因。因为人类已经没有任何的精力去研究了,他们的精力只能用在研究如何在这见不到阳光的世界生存。
但一位伟大的海军将领,却研究了,他试验了多次之后,成功的将云金运送到了云层之上,而且建立第一个云层上的基地,这对人类的延续起到了很大的促进作用,是开创性的,但是,政府和统治阶级不能接受,他们封锁了所有的消息,并把将领囚禁了起来。
但一切并没有这么简单,将领依然逃了出来,并成功到了云层之上,创建了云天。
云天的基础,就是云金,无论是飘荡在这里的城市、岛屿,还是在此航行的船舶,都是依靠云金才能在这里生存。
“所以你们见到我坐的火箭上全是云金,就不管不顾的要抢?”李希打断了丑王的话头,问道。
“肯定要抢啊,为什么不抢,况且不用战斗就可以得到的东西,傻子才不要呢!”对于李希打断自己,丑王还是很不高兴的,因为这说明自己说得不够精彩,并没有把李希带进来,让他入神,不然怎么可能会打断自己呢?
李希却完全相反,他觉得这一切都超越了自己的想象,其实人类的政府或者说是统治阶层早已知晓这一切,但却并没有告诉大众,而是让大众在痛苦中继续挣扎,放弃了最后的机会,就像之前他们在争斗中放弃了治理环境是一样的道理。
没有人注重长远,只有人注重眼前,利益会杀死很多你之前所坚持的东西。
或许这也是一件好事,因为只有真正在痛苦中存活下来的人,才会回到最初的本真,破而后立,说不清对错,只是真相不明的人,他们的以后又由谁负责呢?现在还生死不明的父母,是否也会像其他人一样继续在欺骗中继续挣扎呢?
云天上的夜还是如此的冷,两人在瑟瑟的风中,继续着交谈。